”李齐物当即反驳,“简直一派胡言,为臣者岂敢有半分不轨之心?!”
&esp;&esp;李俶道:“这批烟花是由你,或薛白督造的?”
&esp;&esp;李齐物也是久经官场了,敏锐意识到这其中或有风险,遂抚须思量着。
&esp;&esp;但他早已谋划好了如何攫取功劳,对他督造的这批烟花甚是有信心,末了,点点头,声音沉稳地应道:“自是由将作监督造,薛白虽任烟花使,实则尽日只顾倚红偎翠。”
&esp;&esp;李俶闻言,脸色一变,加快了语气道:“我得到消息,就在方才,监察御史杨暄已出面弹劾烟花作坊的原料里藏了箭簇,或对圣人不利……告诉我,是花萼楼前最大的那颗吗?”
&esp;&esp;“杨暄?箭簇?”
&esp;&esp;李齐物愈发感到荒唐,反问道:“广平王信一个傻子的言论,却怀疑我不成?”
&esp;&esp;“我绝非怀疑你。”李俶道,“而是担心杨国忠又要掀起大案对付我们……”
&esp;&esp;李齐物没听他说下去,而是去拿来了两颗烟花,道:“杨暄所说的箭簇,可是这个?”
&esp;&esp;李俶目光看去,那是一个竹筒形状的纸壳上挂着引线,竹筒前方插着一个箭簇,却是石头制成,打磨成心形,上面还绑着一枚金钱。
&esp;&esp;“这是?”
&esp;&esp;“圣人每年都要在花萼楼洒金钱,今年可由这些烟花来代劳。此为我特制的火箭烟花,名为‘万紫千红百花齐放’。”
&esp;&esp;李齐物说着,将那竹筒放在城垛上,箭簇朝上,用火把点燃引线,待引线燃尽,“咻”地一声,那箭簇飞向天空,划出漂亮的焰火。
&esp;&esp;金钱与石箭簇大概要落在地上。
&esp;&esp;“花萼楼上方,放了一千支这样的火箭。”李齐物道,“这便是今夜最大的一颗烟花,一旦绽放,它将无比耀眼!”
&esp;&esp;“不会伤及圣人?”
&esp;&esp;“我亲自督办,亲自摆放的,岂可能伤及圣人?”
&esp;&esp;李俶有些愣住了,问道:“为何旁人皆不知此事。”
&esp;&esp;“揭幕之前,岂可让旁人知晓了?”
&esp;&esp;“那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李俶有些糊涂了,“平白无故的,何来刺驾一说?”
&esp;&esp;“是谁与广平王透的消息?”
&esp;&esp;“一个小宦官,自称是……”
&esp;&esp;李俶忽然住嘴。
&esp;&esp;那小宦官自称是鱼朝恩派来的,因鱼朝恩暗中襄助东宫一事鲜为人知,他当时没有多想,马上便相信了。
&esp;&esp;此时想来,这怕是一个套圈。
&esp;&esp;可这般捕风捉影,能套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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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殿下。”
&esp;&esp;李亨正抬头看着漫天花火,闻言收回目光,看向李辅国,问道:“何事?”
&esp;&esp;“李齐物想要见你。”
&esp;&esp;“这种时候?”李亨低声道,“待御宴结束。”
&esp;&esp;“奴婢失礼。”
&esp;&esp;李辅国先是告了声罪,凑到了李亨耳边,以几乎要亲到了他的距离把话语小心地送进耳朵孔里。
&esp;&esp;“他说,等大烟花一旦点燃,就变天了。”
&esp;&esp;李亨瞳孔猛地张大了。
&esp;&esp;他恍惚了一下,感到极为意外,同时,有太多的问题想问问李齐物了。
&esp;&esp;不自觉地,他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麻。抬起头看去,花萼楼的高处,圣人的身影立在那,像是永远高不可攀。
&esp;&esp;李辅国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反应,许久,这位太子却是一动都不动。
&esp;&esp;“殿下?”
&esp;&esp;李亨摁捺住了心中的疑惑,摇了摇头,以示自己寸步不移。
&esp;&esp;他是太子,要领着百官在恭立在此,为圣人贺寿,等圣人洒金钱。此时能去哪里?
&esp;&esp;多做多错,万一被人怀疑。
&esp;&esp;他只是等着那烟花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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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勤政务本楼。
&esp;&esp;与前方灯火通明的花萼相辉楼相比,这里显得安静了许多,给人一种繁华过后的空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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