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内光线昏暗,外面却是天光炽亮,严庄眯着眼,好不容易才习惯了光明,进到亿岁殿内,里面又是十分昏暗。
&esp;&esp;“圣人。”
&esp;&esp;胡床上的安禄山像是一堆死肉,忽然活过来,道:“薛白遣使来了!”
&esp;&esp;“什么?”严庄愣了片刻。
&esp;&esp;“他问我是否愿意一起杀奔长安,拥立李琮。事后封为我燕王,世袭罔替,永镇幽州。”
&esp;&esp;严庄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殿内的田乾真,见对方未开口,遂应道:“事可一,不可再。薛白既以此伎俩骗过李怀仙,如今故计重施,欺我等是傻子吗?”
&esp;&esp;应该是安禄山、田乾真说好了,都不表态,先看严庄如何说。此时一听,田乾真便兴奋起来,道:“圣人,严相所言有理啊。”
&esp;&esp;“我先当回皇帝,长安攻不下来,再退回幽州有何不可?”安禄山想要尽快登基,本就是破罐破摔,眼看有了生路,心态又有不同,道:“阿浩你之前也说了,事不济就裂土封王。”
&esp;&esp;“关键在于,薛白并无诚意,他此前就欺过李怀仙一次。”
&esp;&esp;“李怀仙的来信我可看了,薛白当时也是这意思。”安禄山狐疑道:“阿浩,真不是你杀了李怀仙?”
&esp;&esp;“我从小是圣人你看着长大的,圣人若不信我,我把心掏出来给圣人看!”
&esp;&esp;“你莫看薛白现在威风,昏君也想要他的命。且看,等阿史那承庆大军一到,薛白走投无路,他当然得求我。”
&esp;&esp;严庄忽道:“圣人所言有理……”
&esp;&esp;田乾真眼看严庄态度变化,着急之下,反而顿时想通了,忙道:“我明白了,薛白必是为了试探!”
&esp;&esp;“何意?”
&esp;&esp;“我与圣人定下一计,以安守忠之名引薛白入含嘉仓城歼之。”田乾真道:“薛白谨慎,得信,不敢贸然出兵,故而遣使来探,必是为联络安守忠,确定此事虚实。”
&esp;&esp;“该是如此。”严庄点了点头。
&esp;&esp;安禄山依旧忧虑,道:“他从来都蠢。若一开始便与我合作,才叫合则两利哩,非要找死。”
&esp;&esp;“薛白如此可恶,圣人绕开他,径直与哥舒翰谈便是。”
&esp;&esp;“妙。”安禄山大喜,道:“不愧是严相,此事便这般,除掉薛白,招揽哥舒翰……那也是个狗贼,当年在昏君面前羞辱我,为了大业,且忍他一忍。”
&esp;&esp;
&esp;&esp;“大唐恒阳军裨将胡来水,奉常山薛太守之命,入城招抚!”
&esp;&esp;随着这一声大喊,一个披着盔甲的年轻将领驱马到了洛阳城门前,颇为张扬地大喊道。
&esp;&esp;胡来水追随薛白也有七年了,一开始只是丰汇行的伙计,渐渐被培养成暗探、护卫,近两年来则在首阳山上随樊牢练私兵,也在长安、洛阳奔波。这次,能随王难得打仗历练,于他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是薛白心腹,战乱中被临时授了一个裨将之职,已是他们全村从未出过的,而等平定了战乱,前程只会更好。
&esp;&esp;他却觉得配不上这样的官职,有心立功,这次便请命入城。
&esp;&esp;很快,城门缓缓打开,两侧俱是扬刀立马挺立的骑兵,煞是吓人,胡来水却不怵,驱马入城。
&esp;&esp;“喝!”
&esp;&esp;城门才被关上,两边的卫士突然大喝,挥刀做出要劈砍胡来水的样子。然而,他却是哈哈大笑,放声道:“我奉薛太守之命,递来国书,安禄山若不想要便罢,要杀便杀,不必虚张声势!”
&esp;&esp;城头上,田乾真见此一幕,微微冷笑,眼中虽有杀意,却不是针对那猖狂的小卒。只要能把薛白骗入含嘉仓城,这所有唐军都要被他歼灭。
&esp;&esp;“安将军,务必让他信你。”
&esp;&esp;“阿浩,我真没与勾结薛白。”安守忠苦着脸道。
&esp;&esp;“我不管。”田乾真道,“我只管让你将计就计,请你摆出威风,让唐军看到你还在主持洛阳守卫。”
&esp;&esp;“好吧。”
&esp;&esp;安守忠叹着气,策马在城头上奔驰起来,身后有人竖起他的大旗。他看着虽还是大将军,可城中防事都已经转交到了田乾真手中。
&esp;&esp;严庄在明堂上看着这些情形,等田乾真进了明堂,不由问道:“临阵换将,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你真的能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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