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们的战马不喜欢再待在光秃秃的城头上,一匹俯下脖子叼咬着王难得头盔上的红缨,仿佛是把它当作野地里的鲜花,另一匹则舔着薛白脸上的汗水,它自己也知道需要吃些盐份了。
&esp;&esp;薛白伸手摸了摸这马头上枯燥的额刺毛,也不嫌它臭,反而甚是亲昵,道:“留点膘,再过些日子,我们出城杀敌。”
&esp;&esp;他这匹战马名叫“曷拉”,大概是突厥语里毛色斑驳之类的意思,乃是在太原时李光弼送他的。他从常山到平原到雍丘到洛阳到长安,一路上都是骑着它,还得它救过命。
&esp;&esp;曷拉仿佛能听得懂一点人话,嘶鸣了一声,看向城外的翠绿草地,甚是向往。
&esp;&esp;过了一会,杜五郎带着人来放今日的口粮,悄咪咪地凑到薛白身边,拿手肘顶了顶他。
&esp;&esp;“喂。”
&esp;&esp;“怎么?”薛白一动也不想动,懒洋洋地问道。
&esp;&esp;杜五郎咂着嘴,怪他这么没眼色,环顾一看,才小声道:“拿着,多给你一个。”
&esp;&esp;他手掌里握着个鸡蛋,不着痕迹地塞到薛白手里。
&esp;&esp;薛白遂想起自己最初到杜家之时,杜五郎也是这般偷偷给他加餐的。这么多年过去,许多事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难为杜五郎,竟还是保持着心善,但也一点都没上进。
&esp;&esp;“咕咕娘死了,这是最后一个了。”
&esp;&esp;“古姑娘,是谁?”
&esp;&esp;“母鸡啊。”杜五郎略有些伤感道:“我们已经到了杀鸡取卵的地步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esp;&esp;他瘦了非常多,说话时转头看着城外,已能看到清晰的下颌线与深陷的脸颊。
&esp;&esp;薛白随手把鸡蛋递到王难得手里,道:“你吃吧,比我吃更有用。”
&esp;&esp;王难得并不客气,接过随手在墙垛上一敲,剥着鸡蛋,偏偏却还要吓唬杜五郎。
&esp;&esp;“没事,我要是饿惨了,我吃五郎,细皮嫩肉的。”
&esp;&esp;“别闹。”杜五郎是真怕王难得这种说笑,讨好道:“我再想办法给你添些口粮来就是了。”
&esp;&esp;“算你识趣。”王难得总算不再说那没轻没重的笑话,道:“下次出城打猎回来,先分你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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