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孤军深入,胜机只在一个‘快’字,乃是高晖误将军。”
&esp;&esp;“够了!”
&esp;&esp;达扎鲁恭怒吼一声,道:“你们的叽哩呱啦,我一个字都不听。我只会留一个人给我带路,等半个时辰之后大军起行,到时我只相信活下来的那个。”
&esp;&esp;“什么?”
&esp;&esp;李齐物大为错愕。
&esp;&esp;这件事在他看来是完全没道理的。
&esp;&esp;遇到问题,怎么能不去分辨因果对错,只管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呢?错杀了怎么办?还是说达扎鲁恭本就更不信任他。
&esp;&esp;指望一个蛮夷去查清真相,确实也是……
&esp;&esp;“嘭。”
&esp;&esp;李齐物脑子里还在思考着,脑袋已经挨了重重一拳,摔在地上。
&esp;&esp;他转头看去,只见高晖一脸杀气,向他扑过来。
&esp;&esp;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高晖那粗壮有力的臂膀已经箍住了他的脖子,死命把他往后拖,要活活勒死他。
&esp;&esp;“放开!”
&esp;&esp;“对不住了,吐蕃人说了,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要怨你怨他去。”
&esp;&esp;李齐物脸色涨得通红,根本透不过气来。
&esp;&esp;他终于感觉到了恐怖,比起死亡,更让他恐怖的是蛮横、不讲道理。
&esp;&esp;他抛弃了长安城那安逸的生活,与豺狼虎豹为伍,豺狼虎豹是没有秩序的,想要杀他,不管有没有理由就杀他。任他怎么做都是错。
&esp;&esp;脖子被勒得越来越紧,李齐物一把捉住地上的一坨温热的马粪,猛地按在了高晖的眼睛里。
&esp;&esp;马粪糊了高晖的眼,他下意识松开手。
&esp;&esp;李齐物忙不迭就爬开,高晖已擦掉了脸上的马粪,一把捉住他的脚踝,将他拖了回来,猛踹他的背,要将他活活打死。
&esp;&esp;“啊!”
&esp;&esp;李齐物一把年岁了,筋骨松散,每一下都痛。他平时没遭过这么大的罪,只觉地狱也不过如此。
&esp;&esp;哇哇惨叫着,他的牙磕在了一块硬物上磕掉了,血流如注。
&esp;&esp;用手一摸,那是一块石头。
&esp;&esp;李齐物一把捉住那石头,猛砸在高晖的小腿上,然后趁着高晖踉跄,猛扑上去,举着石头就往高晖头上砸。
&esp;&esp;高晖疯狂挣扎,试图用那粘满了马粪的手去抠李齐物的眼珠子,摸索了好一会,终于把大姆指摁进了眼眶当中,鲜血当即从李齐物眼眶里流出。
&esp;&esp;“噗。”
&esp;&esp;“噗。”
&esp;&esp;李齐物满嘴是粪,满眼是血,手里用劲又砸了三下,终于是砸死了高晖,在此之前,他总觉得高晖是个将领,自己不可能打得过,可将领若太久不上战场,其实也不过就那样。
&esp;&esp;“呸!”
&esp;&esp;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尸体,想到开元、天宝年间那个风雅的自己,那个与陆羽品茶、与怀素辩经的自己,泪如雨下。
&esp;&esp;“大唐啊!我的大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esp;&esp;“高宗皇帝、则天大圣皇后,你们睁开眼看看现在的大唐吧!”
&esp;&esp;李齐物哭着,用力吐掉了嘴里的马粪,悲切地心想自己就算打死了高晖又怎么样?继续给吐蕃人带路吗?真的是被太上皇害惨了。
&esp;&esp;可当他转过身,却意外地发现马厩外面已经没有人看守了。
&esp;&esp;方才与高晖激战得太认真,他甚至没有发现,吐蕃军已经突然溃败了。
&esp;&esp;打开栅栏往外走去,只见整个营地一片混乱,有马的吐蕃军正在向西北狂奔,没马的牧民们正抱着牛羊痛哭,远处传来了鸣金声与嘶喊声。
&esp;&esp;可气!世事又是如此不讲道理,明明他不需要与高晖你死我活就能安然出来,没来由被抠坏了一只眼、吃了一嘴的屎。
&esp;&esp;他也不知往哪逃,既不想被唐军捉住,更不想被达扎鲁恭捉去折磨,遂往北面人少的方向跑去,打算以后隐姓埋名。
&esp;&esp;忽然,前方的营帐传来了打斗声,李齐物连忙躲起来。
&esp;&esp;偷眼瞧去,有吐蕃兵正在杀人,被杀的正是高晖身边的亲兵,前面就是高晖的帐篷。随着几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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