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可惜,缺点便是,遇水则散。”殷灵栖缓缓抬起眼睫,“世人皆知纸张遇水则烂,故而即便是官署中人,在审查时也悉心避开水源。伪造书信之人恰是利用了这一点,毕竟,谁又能想到将纸浸入水中呢。”
&esp;&esp;她松开泛黄的纸张:“这几封所谓的谋反证物,并非天然书写,而是被有心之人择取文字,拼凑成的叛书。”
&esp;&esp;“柏逢舟,我们……”殷灵栖正要抬起头,脑袋忽的磕上柏逢舟的下颌。
&esp;&esp;青年专心阅览书信,不知不觉便凑得近了,下颌不经意间被撞了下,力道并不重,垂眸对视的一瞬却让他慌了神。
&esp;&esp;他倏的起身避让,正欲致歉。
&esp;&esp;“没事,”殷灵栖不在乎地揉了揉额头,继续道:“我们回官署,要求漠北军机院重审旧案。伪造叛书无非是想逼走他们为辽军效力,此案绝非个例,军机院内的奸细一日不除,漠北便一日不宁,人才流失对于大晟极为不利。”
&esp;&esp;马车调转方向,朝官署方位一路奔去。
&esp;&esp;殷灵栖同阿丽娅核对细节,柏逢舟就在一旁静静看着她。
&esp;&esp;下颌磕碰的那一下已经没有痛感了。
&esp;&esp;但柏逢舟还是抬指轻轻抚过那里。
&esp;&esp;这大概是重生后,头一回与公主有肢体接触。
&esp;&esp;他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安静地陪伴在侧。
&esp;&esp;如今,他连殷灵栖的手都不敢触碰。
&esp;&esp;柏逢舟默默垂下了眼睫。
&esp;&esp;“在想什么?”
&esp;&esp;殷灵栖一抬头,一眼便看出他心事重重。
&esp;&esp;柏逢舟轻轻摇头,正欲用言语遮掩过去,忽而瞥见了公主发髻间的一支赤红琉璃簪,热烈如火。
&esp;&esp;柏逢舟微微失神。
&esp;&esp;前世,公主妆奁中的每一件首饰都是经他之手打理的,他知晓殷灵栖不会选用这般招摇热烈的发饰,她从前……
&esp;&esp;从前的某一日,她忽然卸去少女的装束,将素日喜欢的钗簪钿珰封藏于箱底,自那以后,她似乎变了一个人。
&esp;&esp;她的所作所为,甚至不能再以跋扈娇纵一词简单概括。
&esp;&esp;后世评之,帝女骄奢淫逸,弑杀无仁,栖凰殿外长久血流成河。
&esp;&esp;很长一段时日里,只有柏逢舟一人能抱琴行走其间。白衣出尘,只谈风月,不事杀戮,不沾污血。
&esp;&esp;至于后来的岁月……
&esp;&esp;柏逢舟收回思绪,看着眼前这崭新的、生动鲜活的生命,恍然惊觉时光流逝之快。
&esp;&esp;前世种种景象宛如南柯一梦,而今醒来,方知过往皆是镜花水月。
&esp;&esp;如今的她,是鲜活的,明媚的。
&esp;&esp;一个好的爱人是一剂良药。
&esp;&esp;昭懿公主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是好事,柏逢舟宽慰自己。
&esp;&esp;至于遗憾么。
&esp;&esp;同她能快意余生这件事相比,自己的遗憾已经不重要了。
&esp;&esp;伏愿公主,千秋万岁。[1]
&esp;&esp;殷灵栖见他盯着自己的簪子出神,便伸手摸了下:“有什么问题吗?很难看?”
&esp;&esp;柏逢舟微笑着轻轻摇头,道:“很好,虽然色泽张扬艳丽了些,但很配公主的气色。”
&esp;&esp;顿了顿,他又道:“淡妆浓抹总相宜。”
&esp;&esp;首饰高调张扬,送你礼物之人是天之骄子,也自带一股傲气。
&esp;&esp;首饰很配你,人也是。
&esp;&esp;当然,无论高傲亦或是内敛的人物,都很衬你。
&esp;&esp;因为公主足够好。
&esp;&esp;阿丽娅听不懂弦外之音,只是疑惑地眨着眼睛。
&esp;&esp;但殷灵栖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那一分不寻常的情绪。
&esp;&esp;她早就知道柏逢舟有秘密瞒着自己,她试探过一回后便不再咄咄逼人,因为清楚柏逢舟会和盘托出,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esp;&esp;正如他所说:柏逢舟永远不会背叛公主。
&esp;&esp;但就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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