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厕所在这边。”
顾梦期回头,嘴角抽抽,怎么还是她?
顺着金发女人的指示找到地方,她快速道声谢,祈祷出来后这人已经走了,谁想她刚踏进里面,女人也一起跟进来。
不,不是,她想干什么啊?
不怪顾梦期思想龌龊,几分钟前她在外面找路时,看见有两人在走廊上互啃,手都伸进衣服里了,给她幼小的心灵带来极大震撼。
这人进来不赶快去解决内需,盯着她做什么?
顾梦期等了会,发现她确实是在等自己,受不了,指着墙上的标语,念给她听:“禁止两个拉拉共用厕所。”
“你不是直女吗?”
“……”
顾梦期想报警。
她不敢进隔间,扒在墙边,思考一会,果断转身,这厕所不上也罢。
“诶,你……”
金发女人只是逗她玩,没想到这就吓跑了,出声想挽留,忽然噤声。
顾梦期不想知道原因,埋头往前走了两步,晕头转向没看清前面有人,扑了满怀馨香。
“不好意思。”顾梦期闭眼连忙道歉,鼻腔里是浓郁酒气,还有熟悉的香水味,她脑子反应了一会才开始运转。
她不自觉想退开看清是谁,腰间却被人扣住,听那人喊了声:“顾梦期。”
顾梦期呆了,愣愣地抬头,忘了动作。
岑黎沉脸的时候带着浓浓的威慑力,一般只有他们工作上出了重大纰漏才会出现,每到这时,会议室会变得寂静无声,等待训话,亦如此时。
金发女人被她扫了一眼,识趣地离开,还没走远,听见身后颤颤巍巍的“姐姐”,扯扯嘴角。
还直女呢,小骗子。
怪不得不好约,刚才在酒桌上不说,活该她被抓。
顾梦期不清楚她的心理想法,只知道自己似乎时日无多。
解决完紧急的,跟着岑黎走出迷宫似的走廊,立马抬头找人,发现于寻安已经跑得没影了,她闭了闭眼,捏紧袖子,说:“……我说是安安带我来的,姐姐你信吗?”
岑黎停住步子,转身,挡住她的逃跑路线,嘴里还在温柔地安慰她:“我看到了,她应该是被小越带走了,不用担心。”
看,看到了?
顾梦期瞪大一双眼,酒醒了大半,心思活络,思考要从何解释。
不对,她又没做什么,一直在吃饭,看到了正好还她清白。
顾梦期张张嘴,想说什么,突然被岑黎抚上脸,一时被她手上的香气迷了神,顺着力道侧过头。
离她们不远的卡座上,众人玩得很开,不亚于走廊上亲嘴的冲击力,人还多,顾梦期在看到有人脱衣服时匆匆捂眼。
世风日下啊!
“你看她们。”岑黎语调平缓,司空见惯,就是给她看的。
她换了只手,转向另一侧,顾梦期眼睛睁开一条缝,很快闭上。
“刚刚那女人就想跟你做那样的事,你愿意吗?”岑黎轻声问。
顾梦期手没放下,一直摇头。
“为什么不?啊,我忘了,你是直女。”
顾梦期下意识辩驳:“难道拉拉就一定是这样的吗?我从来没……”
岑黎向前迈了一步,顾梦期话卡在喉咙里,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我,我从来没见过安安这样!”
她说完自我感觉良好,却发觉岑黎离得越来越近,逼得她背靠在冰冷墙面上,意识有一瞬清醒。
她的思路终于从自己转移到眼前这个气质陌生的女人,她瞪眼看向岑黎,不可置信:“你……”
“现在很晚了,和我走吧,我喊了司机来接。”岑黎适时开口,打断她的质问,牵起她手往门外走。
冷风呼呼吹在脸上,顾梦期被塞进车里,还没缓过神来。
身边岑黎的气息十分明显,被酒精麻痹过的思绪断断续续,也越来越清晰。
她神色严肃地望着窗外。
这里好像不止她一个骗子?
车内寂静,岑黎只在上车后倾身与司机说了两句,坐回位置上便开始闭目养神,看得顾梦期一愣一愣的,好奇得抓心挠肝。
她们的友谊巨轮靠两个“直女”身份强行拼凑在一起,如今她还在努力守护自己支离破碎的标签,这人都已经睡下了,是直接摆烂了吗?
别呀,她还没做好坠入这个不知名大海的准备。
顾梦期额头抵着前座司机的靠背上,随着路面颠簸摇摇晃晃。
她眼睛半睁不睁,幻想自己撑在半侧船舷之上,在风雨雷电交加的巨浪中,对着正在沉没的另外半边船体欲哭无泪,等下一个浪拍过来,她就彻底die了。
她悄悄睁开眼,妄想还能再救救,只要让船上另一个人打起干劲……
不是睡了吗?怎么还在看她?
顾梦期熟练地装死,很“自然”地换了个方向,安静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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