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也好,王家也好,不可能真的丢手不管。
这些念头在镜湖先生脑海里一闪而过。
宋积云已冲着他挑了挑眉,道:“说来说去,不过是把我们拆开又不愿意承担这个罪名,惹了元公子不高兴而已。我就有点好奇了。你既然知道元公子出城有多危险,你为什么非要利用这件事?难道你就不怕有个万一吗?不怕万一因为你的不作为,让元允中陷入困境甚至是丢了性命吗?”
如果不是这样,他早就出面收拾宋积云了。
镜湖先生的面色有点难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镜湖先生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自己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个不能为家族所用,一个不能为我所用的子孙,要之何用?”
宋积云压根不相信,她笑道:“那你就别在元公子面前装好人啊?”
镜湖先生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宋积云嗤笑:“你不过就是想趁着元公子出城,把我藏起来,让元公子相信我听到他的死讯,离开京城,重新喜欢上了其他人。当然,你们要心肠狠一些,手脚利落一些,还可以杀了我,嫁祸给那些城外的流民。不过,那些流民进了城还好说,局势混乱,你们顾不上,或者是我执意要去找他,这招才好用。那些流民要是不进城,就只能‘让’我担心他的安危,非要自己出城去找他。就是后面这一招不太好用。失去的永远美好,他要是心里一直惦记着我,耽搁了婚事可怎么办啊!”
镜湖先生没有说话,定定地盯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宋积云却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更加不客气地道:“我是应该感觉到荣幸还是应该感觉到悲哀呢?承蒙您看得起,拿我的去留赌您唯一外孙的安危;于元公子而言,他最敬佩、最尊重、最信任、最亲近的长辈,一位亦师亦友,如忘年之交般的外祖父,却对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我又不禁为他感觉到悲哀!”
她说到这里,真的感觉到了伤心。
眼眶不由自主的有些湿润起来。
镜湖先生脸色微变。
宋积云继续在他的胸口插刀。轻叹道:“他可是您一手带大的,告诉他识字,告诉他做人,告诉他做事。可您却从来没有相信过他。没有相信过他的选择,没有相信过他的决定,没有相信过他的取舍。他对您来说,算什么?您这么多年以来对他的谆谆教导又算什么?”
宋积云说完,看也没看他一眼,拂袖,转身离去:“您不就是想让元公子知道,您和元家,才是真正爱护他的人,您和元家才是他的依仗,你和元家,才是会在他危难之时救他于水火的人,像我这样的女子,不过是他风花雪月里的一抹月色吗?好,那我们就来打个赌,看谁才是他真正能依仗的人,看谁才是能与他同甘共苦的人。”
她昂首挺胸,身姿笔直地走出了镜湖先生的书房。
镜湖先生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回了西跨院的宋积云脸色自然不会太好。
一直担心着她的郑全忙迎上前来,悄声问她:“老太爷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他不会是看着元公子不在,就背地里为难你吧?”
宋积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心里却在盘算着这件事。
有些人常常喜欢凭经验行事。要是元允中的外祖父为了拆散他们,真拿元允中的安危冒险,失了手可怎么办?
她只要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不管镜湖先生打的什么主意,她却不能打死了老鼠也打破了宝瓶。
她得想办法保证元允中安全才行。
宋积云开始盘算自己能运用的人脉。
元允中回来了。
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朝服就过来了:“我们等会不在家里用饭。我大嫂听说我们搬到了这边,请我们过去用晚膳。”他怕宋积云不高兴,还解释道:“我大哥听说我要出城安置流民,他说有话要交待我。我觉得我大嫂人不错,说不定和你能有话说,就想带你一道过去。”
黏黏糊糊的,一副片刻也不想和她分开的样子。
宋积云笑道:“不是说和长辈住在一起要晨昏定省吗?我们出去用晚膳,镜湖先生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本章完)
元允中显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思忖了片刻,道:“应该不会吧!我外祖父为人很是豁达。”但他又说,“不过,你提醒了我。我从前过来的时候都是为了陪他老人家,过来了几乎就没有再出去过。我们出去用晚膳,虽然是去大堂兄家,但也应该和他老人家打个招呼才是。”
“好啊!”宋积云甜甜地笑,觉得很高兴。
她一搬过来元允中就和她一块儿出去吃饭,是件好事。
等他们去了镜湖先生那里,说明了来意,镜湖先生果然很“豁达”,笑眯眯地道:“去吧!亲戚间,是应该多走动走动。不过,别回来得太晚,免得碰到了宵禁。这些日子城里不太平,被顺天府的人拦着问几句也不是什么体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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