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果是流民,他们偷东西就得了,烧人家铺子干啥!”
&esp;&esp;“那蠢贼想必是觉得,烧了才不知道被偷了,可以降低咱们的戒心。”
&esp;&esp;“诶哟,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esp;&esp;……
&esp;&esp;唐乐筠也觉得是那么回事,而且,放火的人也许就是路上抢劫粮食的。
&esp;&esp;县衙还有米汤,他们就走上了抢劫放火的道路,说明道德底线极低。
&esp;&esp;生云镇真的要乱起来了。
&esp;&esp;·
&esp;&esp;升云客栈,二楼,天字号甲房。
&esp;&esp;屋里没开灯,地板中间燃着一盆炭火,暗暗的橘红色火光让家具们隐隐有了轮廓。
&esp;&esp;窗户开着,两只黑影并排站在那里,齐齐看着赵记杂货铺的方向。
&esp;&esp;“唉……”薛焕叹一口气,感慨道:“生云镇只怕没有好日子过了。”
&esp;&esp;纪霈之没有附和。
&esp;&esp;薛焕又道:“八成是流民干的,表弟,要不要解决了他们!”
&esp;&esp;纪霈之关上窗,坐到炭盆旁,伸出手放到上面烤着,冷白的皮肤被红光染上了血色,让他多了一点活人气。
&esp;&esp;薛焕在他对面坐下,朝元宝招招手。
&esp;&esp;元宝从角落里出来,拎起水壶,在两只罗汉杯里倒了热水。
&esp;&esp;纪霈之捏起一只杯子,浅抿一口,“三表哥心系民生,是个好人。”
&esp;&esp;薛焕“啧”了一声,“我大概猜到你的想法了。”
&esp;&esp;纪霈之看向他,“你说说看。”
&esp;&esp;薛焕道:“生云镇附近都是皇庄,有心之人早就看好了这里,只要流民在,基本上就安生不了。另外,蓝铎死了,朝廷一定会派人来处理此事,他们抓不到你我,自然就会把这伙流民抓回去,用不着你我操心。”
&esp;&esp;纪霈之微微一笑,“道理是这样,但我没你想像的那般高尚。我只是想,乱比不乱强,更有助于你我在夹缝中生存。”
&esp;&esp;薛焕:“……”
&esp;&esp;隔了一会儿,纪霈之又开口了:“汤县已经没粮了,县令鲁千山昨天在州府蹲了一天,一石米没要到。”
&esp;&esp;薛焕惊讶极了,“府库没粮了吗,还是……”
&esp;&esp;纪霈之道:“还是邵昌文做了手脚!”
&esp;&esp;薛焕明白了,“所以邵昌文以边关告急、粮草紧张为借口拒绝开仓放粮,他想让京城乱起来,拿捏皇上,以杜绝齐王和瑞王上位的可能性。”
&esp;&esp;纪霈之颔首,拿起放在一旁的核桃,无声无息地转了起来。
&esp;&esp;“伪君子,老匹夫。”薛焕骂了一句,“你说的对,有他从中作梗,京城好不了,我们还是应该专注自己,以免暴露得太快。”
&esp;&esp;·
&esp;&esp;将近四更天,赵家的火灭了。
&esp;&esp;三间门脸烧了个一干二净,只剩断壁残垣仍在冒着缕缕黑烟。
&esp;&esp;赵家老板娘嚎啕大哭,赵老板和几个儿子垂头丧气地站在其身后,一言不发。
&esp;&esp;在这个时候被烧光了所有货物,几乎等同于断了财路,没有了财路,生计就会出问题,确实太苦了。
&esp;&esp;一干街坊想劝又不知如何劝,纷纷唉声叹气。
&esp;&esp;良久,田婶子上了前,安慰道:“赵姐,别哭了,只损失了门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esp;&esp;赵老板娘用袖子抹了把眼泪,“理儿是这个理儿,可我可我呜呜呜……”她又哭了起来。
&esp;&esp;“唉……”赵老板站了出来,拱手道,“多谢各位邻居,辛苦了,将来我若能翻身,定置办一席感谢大家。时辰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我就不送了。”
&esp;&esp;唐乐筠早就不耐烦了,这边逐客令一下,她就拉上唐悦白往外走。
&esp;&esp;其他人也跟着散了。
&esp;&esp;回到家,小黄从马棚里跑出来,欢快地摇着小尾巴,跟着姐弟俩到了前院。
&esp;&esp;唐悦白去厨房舀来热水,倒在唐乐筠的洗脸盆里,担忧地说道:“姐,咱以后就没有好日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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