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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1 / 2)

&esp;&esp;谢漆拢起高骊炸炸的卷发,一丝不苟地全盘上去:“今晚又要去面对那些心怀鬼胎的众臣,您别介怀,我就在您不远处当值。对了,今晚免不了在宴席上用酒,之前的醒酒丸还在吗?虽然拒喝也无妨。”

&esp;&esp;先前高骊在烛梦楼栽了一跤,谢漆抽空去调了一匣子醒酒丸,装在香囊里送给他,高骊自收到便一直贴身带着,晌午的宴席本可以服用,只是他珍惜到抠门,宁愿闭嘴饿肚子也不想浪费那些谢漆亲手捏好的丸子。

&esp;&esp;现在被问起,他一边抻着脖子让他给自己梳理头发,一边伸手往怀里掏出香囊:“在这。”

&esp;&esp;谢漆梳理好了他的发冠,心里惦记着前世高骊夜杀太妃血洗宫闺的事,醒酒丸里特意加了解毒的草药汁,只求高骊不会在后宫这样的泥沼里深陷。

&esp;&esp;“为避免宫中有些不干净的手段,您以后在宴席开始前都吃一颗吧,我做了不少,随时可以补上的。”

&esp;&esp;“好。”高骊乖乖地捻出一颗吃了,谢漆替他理好衣冠,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寝宫,门外是低下的无数恭敬头颅和居心叵测的眼睛。

&esp;&esp;高骊余光看见跟在身后方的谢漆,脚步一改之前的僵硬迟钝,变得飒沓如流星。

&esp;&esp;此时的宫中夜宴上,皇子们和重臣说笑,一字一句含沙射影入主的新君,嘲他是从塞外来的土气异族,根本不曾受到过长洛的滋养,毫无为君之气。

&esp;&esp;高瑱和何卓安隔桌对谈,高沅举杯缠着吴攸说东说西,话里话外都在嘲讽新君午宴的僵硬姿态。正说得起劲,宫人一声报君来,高骊闲适而来,一撩衣坐下全场最中间的位置,挥手如招猫逗狗:

&esp;&esp;“众卿久等,开宴吧。”

&esp;&esp;宴上的人楞了又楞,吴攸含笑举杯先敬,高骊亦举杯遥遥一碰,毫无扭捏地饮酒入腹,爽朗大方。

&esp;&esp;其他些许朝臣举杯照猫画虎,高骊却不给面子了,自己倒扣金玉杯,只吩咐开宴。

&esp;&esp;众臣只得不自在地动筷,只有高瑱双手藏在桌子底下紧握成拳,一双眼忍不住死死盯着高骊背后不远处带刀值岗的谢漆。

&esp;&esp;然后即便望眼欲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宴席结束后,昔日寸步不离的影奴如今成了别人的小尾巴,唇角带笑地跟随别人远去。

&esp;&esp;眼睁睁看着,谢漆连一个眼风都不给他。

&esp;&esp;

&esp;&esp;九月初四这晚,高骊抱着传家宝刀在新的锦被中沉沉睡了一觉,潜意识里似乎觉得抱刀如抱谢漆,以至于隔天醒来,传家宝刀的刀鞘上都是口水。

&esp;&esp;新的一天,果然有一批全新的宫女宦官进来服侍,御前的嬷嬷点人报人名如报菜名,高骊表面面无表情,暗地里悄悄注意着宦官踩风和宫女小桑,记得他们两人的面孔,后续便自在多了。

&esp;&esp;初五这天是扶先帝的棺椁入高家皇陵,高骊对这个血缘上的生父毫无情感,全程仪式冷漠脸,只有在听到吴攸谈及史官给先帝拟定的封号是寓意最差的幽字时,脸上才露出了一些波澜。

&esp;&esp;差一点就把晋国葬送的昏君,就该让他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上,为后人唾弃咒骂。

&esp;&esp;从初六开始到初八晚上,便是漫长的繁琐践祚流程准备,光是试皇帝的朝服,高骊就别折腾到发脾气。

&esp;&esp;“够了!”他看着穿上脱下不知多少次的长长一排朝服,那些金线龙纹快把他的眼睛晃瞎了。

&esp;&esp;他已经厌倦够了不停的试衣环节,在他看来每一件都是那么让人讨厌,明明每一件都是按照他的尺寸缝制出来的,他随手点其中一件作为践祚大典的衣裳,礼部的人又都一通瞎改,在礼制的规定上加上许多华贵非凡的装饰,硬生生改成他最憎厌的超级无敌华服。

&esp;&esp;高骊抓狂地抓起一件最简单的朝服,愤怒地想把它丢在礼部尚书韩志禺的脸上:“看好了!就这一件,原封不动,不要再改了!缝那么多珠宝干什么!修改得尺寸全然不贴,从头到脚的珠宝都在发光,根本没必要!”

&esp;&esp;韩志禺也有些不知所措,想当然地以为他和幽帝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也会喜好美色、喜好奢华,又是暴发户审美,于是便想讨新君欢心。

&esp;&esp;哪里想到讨到新君的雷点上去了。

&esp;&esp;见高骊是真的火冒三丈,不是他以为的说玩笑,韩志禺这才不再多此一举。

&esp;&esp;除了穿着,其余的食、住、行也都极其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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