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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1 / 2)

&esp;&esp;或许有之,或许非是,梅氏姐妹俱死,宰相至死不语,世上再无人证。

&esp;&esp;“吴相弑皇女之母”一案,终是成了一桩当世与后世的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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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吴攸进了囹圄的第八天,谢青川全面接管了对梁家审查的刑部职责,朝内正是用人不足的时候,天牢防守便被他抓住了漏洞。

&esp;&esp;他带着易容成亲信的谢红泪进入了天牢,亲自提审梁奇烽。

&esp;&esp;她善诛心,谢青川善私刑,梁奇烽死不了,也活不了。

&esp;&esp;谢红泪等了二十三年的亲手复仇图卷徐徐展开。

&esp;&esp;此时一队轻骑穿过长洛青龙门,马上年华逝去的中年女子望向繁华的长洛城,马蹄轻慢,她一路无声扫望,默不作声地回到了这座阔别二十三年的故乡。

&esp;&esp;大长公主高幼岚回到国都了,她没有回吴家,反在霜刃阁的接应下住进了长洛东区的一座农院,和一位年纪不小但身体硬朗的嘴毒神医做邻居。神医虽然叨咕叨,但热情好客,且眼力过人,一眼看出她悬挂在腰间的香袋有来头。

&esp;&esp;“老头子我是南境人,夫人也是吗?”神医摸着胡子,有些见老乡的兴奋,“我鼻子灵,虽然夫人的香袋气味很淡,但我还是闻出来了!南境山多虫瘴密,我小时候天天跟着师父上山实地学医毒,后来师门一起调制出了效果最好的避虫药方,塞进香袋里缝成随身药包,那味道和夫人配着的八九不离十啊!”

&esp;&esp;高幼岚轻笑:“是,那我和您同乡,当真有缘。”

&esp;&esp;暗中关注的影奴将这对话转达到谢漆面前。

&esp;&esp;谢漆正看着铺展在桌面的梁太妃画作,听到这话时,身上的气压愈发低落。

&esp;&esp;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色:“黄昏后,请唐维来,接送大长公主进宫,她大概并不想久留这座肮脏过的都城。”

&esp;&esp;影奴得令下去,窗外的明亮春色在谢漆眼里一寸寸地黯淡,残阳如血时,高骊下朝,唐维停务,他们三人分别落座在天泽宫的方桌三角。

&esp;&esp;夜色蔓延上窗台时,一身骑装的高幼岚到了。

&esp;&esp;三个年轻人都竭力维持平静,却仍在高幼岚的到来前出现了情绪波动。

&esp;&esp;高幼岚只在扫到谢漆时脚步有片刻凝滞,目不斜视地前来落座,脊背挺直地朝高骊行了军礼。

&esp;&esp;高骊艰涩地请她免礼,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她便开门见山:“臣进国都,原是想在犬子没酿成大祸前拘走他,来的路上已听到了他所犯的罪行,若是无从申辩,他之生死,晋之国律定夺,臣没有异言,仓促进国都有违臣德,事毕臣便自行离开。臣的目的只是如此,陛下和两位大人有什么想问的,直说无妨。”

&esp;&esp;天泽宫中一时静默,他们三人忽然合手行礼,声皆嘶哑:“高子固之子/高子歇之子/唐实秋之子拜见大长公主。”

&esp;&esp;满座故人影子,高幼岚面不改色地垂眼,目光停留在铺展桌面的画作。

&esp;&esp;她一眼分辨出画工出于当年的梁家大小姐之手,画中的十一人里剩下她自己还活着。

&esp;&esp;在画里,她和玄坤并立,玄坤腰间陪着影奴的长刀,她腰间系着皇家的长剑。

&esp;&esp;那时她还英气蓬勃,盛凌高傲。

&esp;&esp;那时她觉得世上的阴暗侵袭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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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深夜,高幼岚结束了天泽宫的会谈,踩着浓重夜色去了审刑署。

&esp;&esp;牢狱中灯火通明,她在牢门外站定,垂眼看向藏在阴影死角里的亲生子。

&esp;&esp;“长虑。”她冷静地唤了吴攸的字,“你为何杀人?”

&esp;&esp;死角里的吴攸动了动,胸膛以下的身体显现在了光源里,脸还藏在阴影中:“母亲……你真的回长洛了啊……我还记得当年你和父亲离开长洛时,我才四岁,你们一声不吭,留下我走了……”

&esp;&esp;高幼岚无意解释,她再次冷声问:“你为何杀人?”

&esp;&esp;吴攸躲在阴影中僵了僵,他抖着手指着外面:“你让这牢狱里的所有狱卒都退下,暗处的影奴暗卫也全部撤走。”

&esp;&esp;“我踏进来时,无关人等便都撤走,此刻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高幼岚看着他,“长虑,离开那处阴影,有任何话到我眼前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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