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贺兰首领受惊了。”
&esp;&esp;贺兰定将刘掌柜拉到榻上安坐,笑道,“劳刘大哥关心了,没什么大事儿。哪年不来一回呢。”无论心里是怎么样的惊涛骇浪,面上也要一派云淡风轻。谈生意么,气势最重要。
&esp;&esp;“刘大哥,你今日务必留下了吃顿饭。”贺兰定也不卖关子,说道,“豆油已经做出来了,你先尝尝味道。”
&esp;&esp;“那是极好的。”刘掌柜提前准备好的一肚子的话术竟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被贺兰定牵着鼻子走了。
&esp;&esp;素斋的菜单是贺兰定早前就交给阿塔娜的,如今置办起来顺手的很。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全素斋就上桌了。
&esp;&esp;“一定要尝尝这个,我的最爱!”贺兰定指向一道菜,“糖醋豆泡。”
&esp;&esp;上学那会儿穷,贺兰定吃不起糖醋排骨,然后他很快发现了平替。学校食堂一块五一份的糖醋豆泡和十二块钱一份的糖醋排骨,完全是一个味儿。甚至一块五的糖醋豆泡更加美味多汁。
&esp;&esp;刘掌柜矜持地夹了一块琥珀油亮的豆泡放入口中,入口的瞬间,酱汁迸炸,酸甜醇厚的滋味充斥着整个口腔。
&esp;&esp;一瞬间,刘掌柜知道,这一回的洽谈自己已经落入了下风。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贺兰定:我要怎样才能笼络人心?
&esp;&esp;刘掌柜:专心开饭馆即可。
&esp;&esp;第五十七章
&esp;&esp;“拉汉”在鲜卑语中的意思是“小狗”的意思, 曾经的贺兰首领的确如小狗一般活泼、天真、赤诚,又时不时惹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来,只让人觉得可爱。
&esp;&esp;而经过血与火的洗礼, 曾经的可爱小狗已然脱变成了一只令人望而生畏的狼。
&esp;&esp;刘掌柜看着热情招呼自己吃菜的贺兰定, 百转心思最终化成了一声叹息:罢了, 他扶摇直上九万里, 我也能顺风东行, 双赢的事情。
&esp;&esp;一顿美味的素斋大餐结束,两人终于说到了主题。贺兰定依旧坚持,“刘大哥, 就算将豆油方子卖断给刘记, 刘记就守得住吗?”
&esp;&esp;刘掌柜默然。的确, 刘记商行的豆腐铺子在梁国开设不久,就有高门大户、达官贵人上门索要方子。那些人家,刘记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esp;&esp;贺兰定再劝,“我听说, 南边某个士族人家会用豆子酿酱,每每宴客, 必以豆酱待之, 人人称赞。”
&esp;&esp;“那豆酱方子兴许已经在他们手里捏了百十年了。”贺兰定道,“这百十年来,只有他家的人能吃到豆酱的味道。难道普通老百姓就没长嘴?”
&esp;&esp;贺兰定声音拔高,“谁不是爹娘生的?谁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凭什么呢?”
&esp;&esp;“上数五百年,王谢卢崔也不过是泥腿子。”说着, 贺兰定自嘲一句, “哦, 上数五百年, 我贺兰家估计在草原上当野人呢。”
&esp;&esp;一句句“凭什么”听得刘掌柜心惊胆战,不敢吱声。
&esp;&esp;“上数五百年,这天下还是刘家的天下呢。”贺兰定又是一道惊雷劈下。
&esp;&esp;劈得刘掌柜连道,“不敢不敢!”面上惶恐,心里却突兀地升起一个念头——凭什么呢?
&esp;&esp;想起去岁冬日被士族大家硬生生索要走又被销毁的一百件毛毡斗篷,刘掌柜心道:凭什么呢?谁不是肉体凡胎,谁不怕冷?凭什么就你们高贵,你们能用斗篷?
&esp;&esp;贺兰定还不知道自己三言两语已然在刘掌柜的心底埋下了一粒“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火种,他继续加大火力,陈情道,“我也没什么大志向,我就是见不得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esp;&esp;“莫要再说了。”刘掌柜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摆摆阻止贺兰定的惊天言论。
&esp;&esp;“咱们说生意,不谈其他。”刘掌柜努力拉回话题,可是他的胸腔、他的大脑已然被贺兰定刚刚的言论塞满,几乎呼吸不过来。
&esp;&esp;贺兰定铺垫完成,说起生意的事来,“这样吧,刘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
&esp;&esp;贺兰定的意思,豆油制作方子免费送给刘记,但是半年后他会对外公布豆油方子。
&esp;&esp;刘掌柜惊呼,“半年!”明明之前说得是两年。
&esp;&esp;如今贺兰定腰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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