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暄嘟着嘴, “我又不是老母鸡, 我才不会孵蛋。”百般不情愿。
&esp;&esp;阿昭则若有所思, 细细品味着阿兄的话。
&esp;&esp;“你不乐意就算了。”贺兰定并不强求,“以后养鸡的产业就都交个阿昭了。”
&esp;&esp;“嗯!”阿昭点头,重重应下。
&esp;&esp;两小孩儿虽然是一个爹妈, 又是同一天出生的, 但是性子很不相同。
&esp;&esp;简单概括, 阿昭有耐心,坐得住,不怕吃苦,不怕挑战。阿暄则会有畏难情绪, 遇事习惯打退堂鼓。
&esp;&esp;贺兰定没养过孩子,自己也是稀里糊涂长大的, 不知道怎么教育引导才是对的, 如今只能摸着石头过河,由着两小孩自由生长,偶然修剪一下枝丫——只要不长成作奸犯科之徒就行。
&esp;&esp;“那我去找阿鹤哥玩!”阿昭忙着孵小鸡,阿暄每日完成功课后就没事儿做了,不免无聊, 好在他如今有了新伙伴——来自朔州沙陵县的阿鹤少年。
&esp;&esp;“那不行。”贺兰定道, “阿鹤除了早晚的课, 还要去联盟办事处打杂, 他可没你这么闲。”
&esp;&esp;说完,贺兰定趁机问阿暄,“大家都有要忙得事情,你呢?”
&esp;&esp;“阿暄,你有想做的事情和想要成为的人吗?”
&esp;&esp;“过了年,你就九岁了。”九岁,放到后世,那还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学生。可是在这朝不保夕的南北朝,九岁的男孩子已经到了要顶门立户的年纪了。
&esp;&esp;兴许是贺兰定将小孩儿们保护得太好,两小孩儿,尤其是阿暄根本没有生存压力,亦不知世事艰难。
&esp;&esp;“我”阿暄被问得愣住了,嘴巴张张合合,嗫嚅好一会儿才道,“不是有阿兄么。”
&esp;&esp;“世事无常。”贺兰定拿最近的事情举例,“黑塔阿爹还不是说没就没了。”
&esp;&esp;“”阿暄嘴巴长得大大,眼睛瞪圆——他被贺兰定形容的“世事无常”给吓到了。
&esp;&esp;没有阿兄的日子简直没法想象。
&esp;&esp;“多看多想。”贺兰定拍拍阿暄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人生在世总要有个傍身立足的本事。”
&esp;&esp;比如阿昭,哪怕哪日自己意外没了,阿昭也能靠着自己活下去——她会造纸、会算账、会织毛线、会做鸡蛋糕,不久之后她可能还会人工孵小鸡。
&esp;&esp;但是阿暄呢?诚然,他骑射本事不错。但是,在敕勒川草原,最不缺的就是擅长骑射之人。
&esp;&esp;看着已经傻愣掉的阿暄,贺兰定不再多言,将空间留给他自己慢慢思考。
&esp;&esp;斛律术的意外身亡,给贺兰定带来许多的反思——还是太懈怠了,明明自己能做的还有许多,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怀朔不敢冒头,掩耳盗铃般觉得乱世还早。
&esp;&esp;贺兰定判断乱世进程的一个法子:高欢成后尚未有子嗣——北齐文襄帝高澄还没出生,那离高欢造反应该还有很久吧。
&esp;&esp;贺兰定知道自己这是自欺欺人。既然高欢会造反,那么一定是世道差到让人活不下去了。那会是怎么样糟糕的世道呢?贺兰定想不出来。
&esp;&esp;但是,他知道,凭如今自己手里的牌面是抵挡不住时代的洪流的。
&esp;&esp;必须要更强、更厉害。
&esp;&esp;在贺兰定的自我反思中,斛律术入土为安。热闹的葬礼过后,斛律金成了新首领,草原的夏天随之结束。
&esp;&esp;一场北风过后,气温陡将,怀朔的羊毛生意进入了淡季。
&esp;&esp;如贺兰定所料,今年羊毛制品交易量的增幅没有达到预期,不少人家的手里都积压了羊毛原料或是成品。
&esp;&esp;怀朔羊毛大联盟召开会议商讨此事。
&esp;&esp;“主要是朔州那边扩张太快了。”窦兴特地跑了一趟朔州云中郡,“他们那边人口比我们多,他们的生产模式还和咱们不一样。”
&esp;&esp;朔州的羊毛工坊从沃野、武川等地收购羊毛原料,运到朔州后分派给老百姓挑拣、清洗初加工。
&esp;&esp;“他们人手多,水也多,在这一步的成本就比咱们低。”窦兴说出自己的分析,“他们还要地理优势。”
&esp;&esp;一座大阴山分隔了怀朔和朔州,也拦下了许多客商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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