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嗯。”贺兰定忍不住扶额,他是感觉有些不舒服,头昏昏的。
&esp;&esp;其实,自打进了朔州,他便越发不舒坦了。可能越靠近怀朔,越觉得安全,身上绷着的那根弦松了,身体就绷不住了。
&esp;&esp;“去找孙良医”交代完最后一句话,贺兰定彻底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在了书案上。
&esp;&esp;“师父!”阿鹤疾呼,一边去扶贺兰定,一边大声呼唤外头的护卫。
&esp;&esp;贺兰定晕过去后并没失去意识,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旋转,像是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一般。身上则像是压了一床湿棉被,闷得胸口无法呼吸。
&esp;&esp;他还听到了慌乱的脚步声,小孩的哭泣声。
&esp;&esp;“疮疡溃烂发热”孙良医撕开贺兰定的外衣,那些横七竖八尚未愈合的伤口暴露于空气,有的伤口泛白,显然已经是死肉了;有的地方则淌着脓水,散发着淡淡的恶臭。
&esp;&esp;“这些都要割掉。”孙良医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银色小刀,过火消毒后准备动手。
&esp;&esp;“等等!”阿昭喊住,“不能这个样子直接用,必须要消毒!”阿昭眼睛通红,脑子却很清明。阿兄平日讲给她的点滴知识她都牢牢记着。
&esp;&esp;“阿暄,去后院取阿兄的藏酒。”阿昭嘱咐。
&esp;&esp;见孙良医拧着眉,阿昭好言解释,“阿兄在一本古籍上看过,说世间万物,比如我的手,比如我的衣服,上头都沾染着各种邪菌。”
&esp;&esp;“邪菌入体会引起高热、呕吐、腹泻,甚至死亡。”阿昭指着贺兰定伤口的脓水,道,“这就是邪教菌引起的。”
&esp;&esp;“沸水、烈酒可以杀死这些邪菌。”
&esp;&esp;孙良医原本还有些不愉,但听阿昭说得逻辑自洽,又说是贺兰定从古籍上看到的,顿时信了七八分。
&esp;&esp;银刀过酒消毒,轻轻滑过肌肤皮肉,一片腐肉落入盆中,顿时鲜血直流。孙良医立马施针止血,又令徒弟用烈酒将新鲜的伤口消毒,再用针线缝合起来。
&esp;&esp;“阿兄”看着贺兰定昏躺着任割□□线的样子,阿昭紧咬牙关让自己坚强,不能哭。
&esp;&esp;忙活了快两个时辰,孙良医终于处理好了贺兰定身上的刀伤、箭伤。但是,这还不算结束。
&esp;&esp;“抓了药,给贺兰首领喂下。”孙良医开了一副方子,落笔后想了想,又添了一剂药材,嘱咐徒弟,“快去把老夫珍藏的那副龙骨取来!”
&esp;&esp;所谓龙骨其实是千年龟壳,有镇定止血的奇效。孙良医手中有一副千年龟壳,上头还刻着上古文字,乃是孙良医家的传家之宝。如今为了救贺兰定,被贡献出来了。
&esp;&esp;“晚上一定要看顾好了,要是实在烧得烫,可用温水擦拭其额头、腋下、腹股”对阿昭细细交代到一半,孙良医觉得不对劲,自己跟个小姑娘说些干嘛,她能懂?能做主?
&esp;&esp;这般想着,孙良医的目光落在一旁垂手立着的阿鹤身上,问,“刚刚老夫讲的,你都明白了?”
&esp;&esp;阿鹤忙道,“明白!”说完他又指向一旁的阿昭,严肃道,“这位是师父的妹妹,她的话就是师父的意思。”透着为阿昭撑腰的意思。
&esp;&esp;阿昭显然也发觉自己被轻视了,然而哪里顾上恼火。阿昭郑重向孙良医作揖一拜,“多谢良医相救。”
&esp;&esp;孙良医有些尴尬,摆摆手道,“危险且没有过去,要是今晚发了汗,烧退了,约莫就没有大问题了。”换而言之,要是今夜高烧不退,那可就危险了。
&esp;&esp;在这古代,既没有退烧药,也没有抗生素。伤口感染引发高烧的贺兰定只能靠着自己的身体素质硬扛过这一关。
&esp;&esp;看嘴角都咬出血的阿昭,阿鹤安慰道,“师父功德在身,老天爷不会让他出事的。”
&esp;&esp;在这一瞬,从不信佛的阿昭信了——按照佛家说法,好人该有好报,如他阿兄这般活万人命的好人,不该薄命。
&esp;&esp;“嗯。”阿昭轻应一声,不在说话,倚靠着床边脚踏坐下。她准备守夜。
&esp;&esp;“阿昭,你先睡,我守上半夜,下半夜换你。”阿暄轻轻拍拍阿昭的肩膀,提议两人轮换着来。
&esp;&esp;阿昭正要摇头拒绝,外头通传,大将军府来人了。
&esp;&esp;“我去前面看看。”阿昭起身,捋捋蓬乱的头发,叮嘱阿暄和阿鹤,“你们看顾着阿兄,每隔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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