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昭冷笑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今阿昭已经无暇去平衡朝中各方势力了,得罪了世家又如何?大魏都要完蛋了。
&esp;&esp;走到如今这一步,阿昭才明白了阿兄的高瞻远瞩——大魏早就没救了。
&esp;&esp;但是阿昭不后悔,一切的努力、隐忍和谋算都是值得的。她走到了许多人无法企及的高度,看到了许多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风景,也更加深刻得认识到了大魏的沉珂难治。而且还真的帮助到了阿兄。
&esp;&esp;大厦将倾,非人力所能挡。既然如此,不若顺势而为,榨干大魏的最后一滴血,为新生做准备。
&esp;&esp;“太学那边情况如何?”阿昭问起最关心的事情。
&esp;&esp;“男子太学那边都已经正常运转了,可是”内行管声音低了下去,“女子学馆既没有夫子,也没有学生。”
&esp;&esp;阿昭的雄心壮志,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esp;&esp;“这几日又有好些家人离开洛阳了”大魏战火纷飞,不少世家豪族都往逃往了相对安稳的南梁。
&esp;&esp;阿昭叹息一声。在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光是活下去就是竭尽全力了,又有几个人家会送孩子去读书识字呢。更不要说女孩子了。
&esp;&esp;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自己想要天下人用上阿昭纸的前提是让天下人先吃饱肚子。
&esp;&esp;贺兰定从徐州发往怀朔的那份信件却走得很艰难——阴山以北的六镇地区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生产生活,而阴山以南的肆州、恒州、燕州等地却是战火纷飞。
&esp;&esp;信件抵达怀朔送到斛律金手上的时候已经是大雪纷飞的腊月了。
&esp;&esp;“要钱?要粮?要人?”斛律金气笑了,“还指望盟主拿了徐州来支援咱们的呢!”商路被战火阻断,怀朔的日子也不好过。
&esp;&esp;阿鹤为自家师父说话,“徐州百废待兴,想要把徐州盘活了,前期投入少不了的。”
&esp;&esp;斛律金如何不知道阿鹤说得是对的,刚刚所言也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他都不问问咱们在家过得如何。”难道就对自己这么信任?
&esp;&esp;“用人不疑是师父的用人之道。”阿鹤笑道,“有您这么个定海神针在,师父老放心了。”
&esp;&esp;一旁的段宁着急,抢信要看,“也没提到我这个舅舅?!”
&esp;&esp;“提啦!”斛律金将其中一页信纸抽出来递给段宁,“说让你多照顾这些阿暄,该说媳妇的时候要说媳妇。”
&esp;&esp;提起阿暄,段宁就头疼,“别给我提那个死脑筋。”
&esp;&esp;贺兰定南下时将吐若奚泉的基地交给阿暄全权负责。守着贺兰部落最后一道防线的阿暄得了令,愣是不挪窝了,就死守吐若奚泉。段宁就是想给他说媳妇,也找不着他人。
&esp;&esp;“别说这些小事了,我们来大任务了。”斛律金将信件交给其他人传阅,同时传达贺兰定的意思。
&esp;&esp;“羊毛工坊、制糖工坊都要在徐州开分工坊,咱们这边要抽调一批老师傅过去。”
&esp;&esp;“那会影响咱们怀朔的生意不?”
&esp;&esp;“郎主能让怀朔吃亏?”
&esp;&esp;敕勒川、徐州,一个西北,一个东南,就这样神奇地联动起来了。
&esp;&esp;第二百章
&esp;&esp;徐州的冬天比敕勒川要来得晚许多。凛冽的北风翻过九里山, 越过故黄河,抵达徐州腹地的时候已经被卸去了大半的力道。从威猛的大老虎,变成了温顺的小猫咪。
&esp;&esp;“哈!这南边的风和南边的婆娘一样软软的!”城墙上的小兵迎着朔风说着荤话, 嘴里喷出一团团的雾气。
&esp;&esp;和怀朔的冬日铺天盖地的白不同, 徐州的冬日是多彩的。阴沉沉的乌云之下是金灿灿的银杏, 红火火的枫树。山水之间依旧薄雾缭绕、五彩斑斓, 天与水与林共氤氲。
&esp;&esp;直到孝昌二年的正月初六, 酝酿了一整个冬日的雪终于落了下来。
&esp;&esp;徐州的雪和怀朔的雪也不一样,徐州的雪是一粒一粒的,金贵得很。不似怀朔, 天像是破了口的鹅毛枕头, 巴掌大的雪片纷纷扬扬。
&esp;&esp;“又一年过去了。”下邳城中, 贺兰定倚在窗边看雪,感慨着时光飞逝,“这都第几年了?”因着总是改年号,贺兰定都不记得这是自己穿越而来的第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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