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林规似在提醒他,玉堂是这么供的。他惊恐地看向林规,试探道:“你……你自己屁股都没擦干净!”
&esp;&esp;萧郁喝道:“林规失察,已降为刑部令史,凡有过失者都要受惩,朕不会偏护一方,再攀扯别人,朕就砍了你脑袋!”
&esp;&esp;林规从一品尚书直接贬到了底层办事官吏,落差之大比江涵从贵妃贬到美人更甚,他哑然许久。实际上萧郁最偏护的就是他了。
&esp;&esp;“啊!”他狼狈地吼了一声,终于妥协,痛哭道,“我只想拥有用不完的钱,像齐疏、赵越那样盖大园子,我有什么错?他们是皇亲国戚,我也是皇亲国戚,为什么他们能坐享其成,我却只能当个太监!陛下,为什么我兢兢业业地当好一个御前总管,起早贪黑,一月才十两银子,而一个小小的韶州郡守,躺着一年就可私吞三十万两税银,京城还有一干大臣庇护,甚至不惜牺牲掉五万关南军,这对我来说公平吗!”
&esp;&esp;柳同大惊:“以前不见你如此贪财。”
&esp;&esp;他咆哮着:“从我变成太监那一刻就变了!什么风华正茂、年少有为、前程似锦都是假的!我只要钱!”
&esp;&esp;萧郁:“你变成太监是你咎由自取!”
&esp;&esp;他对上萧郁的双眸道:“说我贪,我不服!陛下,你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哪个不贪!太后当初让你升任闻既为刑部尚书,你敢直言说一个‘不’字吗?楚王死了,太后抱病在床,齐疏、赵越是太后的妹夫,陛下怕太后忧心,不敢惩治,所以你打算放过他们,所以你刚才不敢回答我的提问,你就揪着我一个人往死里惩治,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公正!”
&esp;&esp;“强词夺理!我看你是利欲熏心,无可救药!”冯初面向萧郁,“陛下,他知法犯法,更无悔改之心,断不能轻饶。”
&esp;&esp;萧郁出乎意料地没有在情绪上失控,只是失望地看着他,冷冷地道:“朕是对太后的身体有所担忧,但朕明明白白告诉你,不日朕会将太后送往棠州行宫修养,你、齐疏夫妇、赵越夫妇等一干皇亲国戚及四十余名奸党择日问斩,太后绝不会知道。你不是想指控朕包容外戚吗?那你就跟他们一齐去死,这下舒坦了吧!”
&esp;&esp;四十余人,比他知晓的还要多!显然他不知道的,萧郁都已经查知了。
&esp;&esp;“陛下我错了!”他连忙磕头求饶,“我一时糊涂,一时鬼迷心窍被骗了去,我不是主犯!陛下饶了我吧!”
&esp;&esp;萧郁:“你是诚心认错?”
&esp;&esp;他:“我诚心的,再不敢了!”
&esp;&esp;萧郁:“你还愿意服侍皇室?”
&esp;&esp;他:“愿意!”
&esp;&esp;“那你就去下面继续服侍楚王。”萧郁无情地唤人道,“拖出去!”
&esp;&esp;两名侍卫进来把他拖走,他终于怕了,竭力挣扎:“我不要死!陛下饶命!父亲身子欠安,他受不了的……”
&esp;&esp;勤政殿的大门合上,他再没了回旋的机会。
&esp;&esp;后来,萧郁举行了一场名叫“清考”的殿考,为澄清科场之意,考场就设在太极殿,近八年来的殿试考生统统重考,考题为萧郁当堂写出。清考下来,是驴是马一眼便知。
&esp;&esp;那些作弊入仕者掉了乌纱入了大狱,曾经真才实学的落榜者入职为官。
&esp;&esp;放榜那日,丹凤门前聚集了上万名读书人。萧郁于宫门上俯首致歉,将清算奸佞缴获的千万银资抽出一部分散于考生,以表补偿。
&esp;&esp;那些压在读书人头上的乌云终于散去,众人喜泣,山呼万岁。
&esp;&esp;宫墙外传来震天的呼声,几名讲究体面的奸恶,比如张知在狱中绝望自尽。
&esp;&esp;他仰头从高高的窗口望出去,只看到一片碗口大小的碧空。烈日炎炎,虽是晚春,但已迎来盛夏的蝉鸣。
&esp;&esp;他涕泗流涟,探了好一阵,才又跪到牢门前,扯着疼痛的嗓子不留余力地喊道:“陛下,我知错了,饶我一命吧!”
&esp;&esp;这样凄惨的求饶他已经连续了好几天,狱卒厌烦地凶他几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却也不敢动手,怕他还有翻身之机。
&esp;&esp;第116章 科场舞弊(7)
&esp;&esp;狱卒没教训他是明智的,三日后,皇帝的亲卫来将他带走,转进了另一间窗户更敞亮的牢房。这里没有腐败潮湿的气息,没有苍蝇鼠蚁,没有刑狱嘶嚎,有桌有椅有床,就是一间干干净净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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