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最近不是又流行油画风嘛……我想把养的宠物画上去,一只手就挑一个指头就行!”李小姐腾出只手给他发照片,那是只漂亮的银虎斑缅因,威风凛凛像个骄傲的小国王。
&esp;&esp;果然是富家猫,不用想都知道画出来能把屁股坐平,还是定制穿戴甲节约时间。
&esp;&esp;宁知夏瞄了图片一眼,开店这么久他还没画过这样的款式,心里也来了兴趣,点头答应道:“照片发我吧,我晚上试试。”
&esp;&esp;“行呢。”李小姐开心地应了一声,拎着新包同他挥挥。
&esp;&esp;送走大客户,宁知夏干劲儿满满,提起笔就要开工。
&esp;&esp;窗外日头西斜,照射在桌角的光线逐渐偏移流转,宁知夏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最后像团流体似的软绵绵趴桌上不吭声。
&esp;&esp;啊……好难……怎么会这么难……
&esp;&esp;工具笔“吧嗒”一声落在桌面,彩色墨点溅花了快要成型的甲面图案。
&esp;&esp;乱得像鸡窝的发丝被风吹得一翘一翘,宁知夏托着脸,相当艰难地叹了一口气。
&esp;&esp;油画讲究色彩冷暖,明暗强度,薄厚层次,笔触构图稍有差距,创造的光感效果也就不同。
&esp;&esp;宁知夏没有正经接触过油画,仗着有点画技,原以为用水彩丙烯也能搞定,可惜呈现的效果不好,就像他能画出一只小猫,但缺少神韵,至少现在看来和图片的差别还是挺大。
&esp;&esp;用这样的作品交差,就算李小姐不介意,他可不好意思收人家几千块的酬劳。
&esp;&esp;他像遇到了一道数学题,做不出来就不罢休的模样,吃完饭后闷不吭声地又回到了工作台,在脑海里捋了一遍顺序,又扯了张练习纸挑灯夜战。
&esp;&esp;曲半青明早天不亮就要去郊外找农户们收山货土鸡蛋,准备早点休息,上楼时看他不停地擦了重画,就知道这傻子犯轴了。
&esp;&esp;他背着手过去,想拎笔潇洒地指导一下,再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esp;&esp;画笔游龙走蛇般刷个不停,宁知夏抑制不住虚心求教的心情,凑过去定睛一看,一只像从火场奔出的潦草小猫映入眼帘。
&esp;&esp;两人对视片刻,齐齐陷入略微尴尬的沉默。
&esp;&esp;曲半青废了半天劲,走了个自取其辱的流程,故作平静地咳了一声,留了句:“好好参悟爸爸的墨宝。”背着手走了两步,随后提速嗖嗖离开。
&esp;&esp;“唔……”
&esp;&esp;宁知夏抿住唇,目光幽幽地看向对方消失在楼道的背影,埋头重新捏起了笔。
&esp;&esp;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奥德罗从储物间出来时,脚边围来一串小猫,他俯身随手挑了只抱怀里轻抚背毛,视线越过屏风,追寻着那道半遮半掩的身影。
&esp;&esp;夜里的灯光过于明亮,笼罩着青年的背脊,额前发丝自然垂落,半掩着专注的神情,几缕阴影投在了他挺翘的鼻梁。
&esp;&esp;宁知夏心里莫名的烦躁,揉了画废的纸团丢到一旁,想着要不给李小姐退款算了,突然听见耳边一个声音问:“烦什么?嘴撅那么高。”
&esp;&esp;他吓了一跳,抬眼瞧见奥德罗丢开了奶牛猫,慢悠悠朝这边走来。
&esp;&esp;“你没看海绵宝宝吗?”宁知夏话一说出来,才意识到今晚电视都没开,即便是先才来做客的狐狸崽和塞壬们,大家似乎都默契地保持安静。
&esp;&esp;“去抓螃蟹了,明天看。”
&esp;&esp;奥德罗似乎很有规划,哪天去管理局工作,哪天看动画,哪天又会水池里泡尾巴……所有日程都安排得明明白白,雷打不动。
&esp;&esp;他拉开青年旁边的椅子坐下,托着半边脸,扭头看向桌面少见的狼藉景象:“画不出来?”
&esp;&esp;在向来擅长的领域受挫,宁知夏垂眼不吭声,沉默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嗯……”
&esp;&esp;奥德罗问:“画废了多少?”
&esp;&esp;“也没……”宁知夏声音含糊,手指暗戳戳地在桌面像毛毛虫似的扭动几下,将一堆废甲片拢到手心里盖住,眼不见为净地嘀咕,“也没多少。”
&esp;&esp;“这样啊……那一定是这只猫长得太难画,你才烦得抓乱头发给燕子当小窝。”
&esp;&esp;奥德罗慵懒的声音里染上几分笑意,歪头看了一阵平板屏幕里放大的照片,从宁知夏手里抽出了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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