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屋里没有开灯,十分昏暗,小兰蜷缩在墙边,原本江喻的手还带给她些微暖意,现在也只剩下交错的冰冷。
&esp;&esp;“……他不是拿了我的钱吗,说自己被骗了,那个女人卷走了他所有的钱。他喝多了,冲进厨房里吐得很厉害,喊我给他倒一杯水,我没理他,他就自己在水龙头那里喝水,喝完又出来发脾气,想动手,但是走路歪歪扭扭根本打不到。他很生气,一直骂,我就坐在凳子上,还是没理他。”
&esp;&esp;“他突然就说:你跟你妈一样贱,我能弄死她,也能弄死你。”裘子兰顿了一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我就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妈不是意外死的吗?他竟然笑了,骂我蠢,我很生气,冲到他面前让他把话说清楚,结果他一拳打在我眼睛上,我就跟他打起来了。后来……后来我记得不是很清,我好像把他打倒了,然后他就躺在那儿哼哼,我跑进屋里想把我妈的照片找出来问他,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到,等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这样了。”
&esp;&esp;江喻沉默了很久,连小兰都缓过神来了,他还在思考着什么。
&esp;&esp;“人是我杀的,大不了……你干嘛?”
&esp;&esp;她看见江喻忽然从抽屉里翻出一双一次性手套戴上,随后扒掉了老裘的外套。
&esp;&esp;“现在气温低,尸体的死亡时间更难判断。”江喻谨慎地抬起他的头,看到他头部下的地面上染了血迹,“用手机给我打一下手电筒,我看看伤口。”
&esp;&esp;“你到底要干什么?”
&esp;&esp;“快,我不方便。”江喻搓了搓手套。
&esp;&esp;裘子兰犹豫片刻,打开手电筒蹲到旁边。
&esp;&esp;“小心点,鞋底别沾到血。”江喻轻轻扒开头发,好在老裘头发稀疏,看得到伤口,随后他又查看他的手脚和各个地方,查看是否有其他外伤。
&esp;&esp;看完这些,他撕下一截保鲜膜,垫在老裘后脑勺挪到旁边,又去她房里拿出一条床单。
&esp;&esp;“江喻!你想干什么?”
&esp;&esp;“你在卧室里呆着,我叫你出来再出来。”
&esp;&esp;裘子兰拉住他的胳膊,“你先说清楚,拿床单干什么?”
&esp;&esp;“擦血迹。”
&esp;&esp;“为什么?”
&esp;&esp;“只有这样才能救你。”
&esp;&esp;“我已经杀人了……”
&esp;&esp;“谁说你杀人了?”江喻把床单揉成一团,“他为什么不能是自杀?不能是喝多了坠楼?不能是自己失踪?”
&esp;&esp;裘子兰猛地愣在原地,“可、可怎么会是自杀呢?”
&esp;&esp;“我看过了,除了后脑勺以外没有别的外伤,可以伪造成坠楼,但要把屋里的血迹擦干净。小兰,只要你相信我,这件事我可以摆平。时间紧迫,交给我就行。”
&esp;&esp;裘子兰颤抖着松开手,她在江喻脸上看到一种陌生的神情,紧绷的、镇定的、冷酷的,在精密地算计着什么,仿佛真的能凭一己之力暗度陈仓,然后逍遥法外。
&esp;&esp;她又问:“怎么……伪造坠楼?”
&esp;&esp;江喻没有回答,事情显而易见,他不想说得太明白。
&esp;&esp;裘子兰立刻就懂了,猛地扯住他手里的床单,“不要这样……江喻,不要……”
&esp;&esp;“小兰,别怕,没事的。交给我就行,你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等事情过去了,一切都会回归正常。”江喻紧盯着地面那一小团血色,鲜红刺目,映进他的眼底,翻涌的恐惧被压进心底,又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逼了出来,使他冷静得出奇。
&esp;&esp;“我是不小心的,而且是老裘先动的手,说不定会判得轻一些!”
&esp;&esp;“可是你这辈子就毁了!”
&esp;&esp;“毁了就毁了!”裘子兰大吼:“反正活得这么惨,还不如死!”
&esp;&esp;“小兰!”
&esp;&esp;“可是我不能把你也毁了!”裘子兰抢过床单狠狠地扔在地上,又撕扯他的手套,撕成碎片,泪水汹涌而出:“你这样子,和楚荇有什么区别?!我不想看见你这种表情!我就算自己去跳楼,也不要你变成这样!”
&esp;&esp;哪个样子?哪种表情?
&esp;&esp;江喻一时之间搞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她为什么阻止自己?明明就能用这种方法脱罪,从此以后安然无恙地过自己的人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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