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就只能这么扳倒我?”席悦笑了,“这不对,思思。”
&esp;&esp;她停车入库,却没开门,就这么在敞亮的车库里和自己的孩子攀谈。
&esp;&esp;“你以后要活很久,不出意外,也会和人相处很久,要快点想明白,”她叹息着把话题拉回来,“如果你一直勤学苦练,保持第一,被一个转学来看着不怎么学、整天就是找好吃的、外加和同学聊天的人抢了,还被他让了第一,你什么感觉?”
&esp;&esp;席必思:“……他讽刺我。”
&esp;&esp;“谢松亭也是这么想的。”席悦轻轻地说,“匮乏和痛苦,只会加剧人的敏感。”
&esp;&esp;席必思静静听着。
&esp;&esp;“其实苦难不会让人变得高风亮节,幸福的生活才会,就像你现在这样,”席悦靠住椅背,说,“你拥有很多,我爱你,你爸爸很爱你,你小姨也很爱你。我支持你所有的爱好,我从来没有因为成绩责怪过你,你知道考得不好我也还是爱你,你知道你搞砸了我也爱你。所以你觉得成绩无所谓,写了就行。这个第一给的几百块要不要也都行,一顿饭钱,你可以随便拱手让人。”
&esp;&esp;“现在你想让给谢松亭第一,他不接受,你不理解了。”席悦学得惟妙惟肖,“他怎么这么不知好歹,还当众骂我?我好没面子。”
&esp;&esp;席悦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低着头。
&esp;&esp;她笑了,说:“可他不是你啊,儿子。”
&esp;&esp;“你的条件是所有人都有吗?
&esp;&esp;“他可能没有像我一样的妈妈,也没有像你爸爸一样的爸爸,据你说他家境很不好,这样的环境里,人很可能会变得越来越心胸狭窄,苦大仇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变成这样了,可环境已经把他塑造成这样了,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才最可怕。”
&esp;&esp;席悦总结陈词:“你怎么能不问背景,就这么直接地判断一个人?尤其是你还站在一个这么幸运、这么高傲的位置上?再说了,你还用这么无所谓的态度。我说难听点,他恨你,你应得的。”
&esp;&esp;席必思:“对不起,我……”
&esp;&esp;席悦:“给我道歉干什么,你给他道歉了吗。”
&esp;&esp;席必思:“我道歉了……但他还是不高兴……”
&esp;&esp;“当然了,要我我也不高兴,教你到这了,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吧,”席悦取下安全带开门,“走吧,上楼。”
&esp;&esp;“你先去,”席必思摇摇头,“我在这再想一会儿。”
&esp;&esp;席悦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说:“儿子,虽然前面说了你那么多,但你还是挺好的。”
&esp;&esp;席必思抬头看她。
&esp;&esp;“我和你生活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我儿子想什么?这顶多算好心办坏事,只要你出发点是好的,就不用太责怪自己。发现问题,认识问题,解决问题。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肯定还有机会改善关系,咱们不钻牛角尖。”
&esp;&esp;席悦在这种时候总是温和。
&esp;&esp;席必思点头:“谢谢妈。”
&esp;&esp;席必思目送一头红发的席悦进电梯上楼,自己在车里坐了很久才回房间。
&esp;&esp;他看向后视镜。
&esp;&esp;镜中人左边眉毛断掉的一道还发着红,只滴了几滴血,以陆吾的恢复能力,早就愈合了。
&esp;&esp;现在这道红印只是怕被人看出端倪、刻意伪造的伤痕。
&esp;&esp;他反手捋过眉毛。
&esp;&esp;眉毛硬,刺刺地刮过他指腹,如果席必思想,这点眉毛很快就能长好。
&esp;&esp;但他没有。
&esp;&esp;他留下了这截断眉。
&esp;&esp;以后每每看到,都会提醒他曾经的不妥。
&esp;&esp;再后来,就是谢松亭和林晓的那次宿舍打架。
&esp;&esp;席必思把谢松亭放上车时还没反应过来,盯着他的伤痕人都傻了。
&esp;&esp;怎么人能这么脆弱?
&esp;&esp;刀划拉一下就流那么多血。
&esp;&esp;横亘的可怖伤口不断涌出血液,有血顺着下巴向下淌,流进谢松亭脖子里,沾在车上。
&esp;&esp;席必思甚至能看到皮下断开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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