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是,即便是空谈,属下仍希望,若有来生,殿下定要做个普通人,觅得良人,福寿双全,安然终身。
&esp;&esp;泱肆怎么也没想到,阿烈会同她说那样的话语,是因为将要取她性命。
&esp;&esp;在又一次击退了敌军,凯旋回京的路上,用那把她亲赐的无妄,刺穿她的胸口,再无情拔出。
&esp;&esp;血液滚烫,心却凉了下去。
&esp;&esp;抱歉,殿下,属下的最后一个任务,是杀了您。
&esp;&esp;还是那般恭敬又平静无波的语气。
&esp;&esp;她无力地倒下去,看到那道决绝的背影突然停顿下来,清晨的阳光虚无地照过坚毅的侧脸,目光却是落在与天相接的芦苇荡间。
&esp;&esp;阿烈的最后一句话:殿下,希望有来生。
&esp;&esp;阿烈总爱得眺望远方,一起待得久了,泱肆也总会追随那道目光去看一看它主人眼中的世界。
&esp;&esp;水天相接,清风拂面,光影交叠,漫天的芦苇花飘扬。
&esp;&esp;她一直都知道,在阿烈眼中,世界是具有色彩的。
&esp;&esp;她很平静地去回想这一切,竟然莫名觉得松了口气。
&esp;&esp;是的,她太累了,十年的征战生活,剥去了她所有的灵魂和精力。
&esp;&esp;她竟然在想,自此,她终于可以休息了。
&esp;&esp;她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esp;&esp;大概又过了许久,泱肆的眼皮愈发沉重,不受控制地阖上,眼前可观的一片天地重影浮动。
&esp;&esp;就这样,永久地沉睡吧。
&esp;&esp;恍惚中,似有大风刮过,呼啸着吹得芦苇花又胡乱飘扬,从她的脸颊肆虐而过,迷了双眼。
&esp;&esp;可能是真的快要死了吧,她突然觉得很冷,连吹到脸上的芦苇花也变得冰冷刺骨,仿似能将她冰冻。
&esp;&esp;努力转动眼睛,才惊觉这哪是花,分明是雪。
&esp;&esp;西边斜阳的最后一缕光辉仍在,这边却突然阴云密布,风雪交加,且愈演愈烈,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趋势,很快淹没了她大半个身子。
&esp;&esp;呵。
&esp;&esp;泱肆拉着最后一丝意识,自嘲一般,从胸口里发出一声轻笑。
&esp;&esp;虽然她根本就没任何力气再笑出来。
&esp;&esp;六月飞雪,狂风怒号,冬雪吞噬了夏日。
&esp;&esp;如此奇景,竟也能被她撞见。
&esp;&esp;兴许上天也在惋惜罢,堂堂大北国受万人敬仰的护国公主,谁曾想有朝一日竟被自已的亲信所杀?
&esp;&esp;她似乎又幻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很不真切,由远及近,重重地踏在雪地上,在她几步之外停下。
&esp;&esp;风雪更大了。
&esp;&esp;泱肆只能隐约感知到似乎有人下了马,朝她走近。
&esp;&esp;那人携了满身凉意,比这风雪还凉,比她这已经没有体温的身体还凉。
&esp;&esp;她被一双冰冷的略微颤抖的手揽进一个冰冷的怀抱,有冰冷的皮肤在她脸侧贴了贴。
&esp;&esp;从仅仅能睁开的一点缝隙中,她模糊看到了来人的模样。
&esp;&esp;白发,白眉,就连眼眸,就连脸和唇,都透着无尽的苍白。
&esp;&esp;是他用脸贴近她。
&esp;&esp;“抱歉,我来迟了。”
&esp;&esp;泱肆莫名听出他平缓语气里蔓延着的哀伤,一直蔓延进她的心底。
&esp;&esp;可惜她给不出任何回应,只能被紧紧抱着,靠在他的胸膛。
&esp;&esp;有手掌抚过她的脸颊,拇指轻柔地来回摩挲,他把下巴撑在她的头顶。
&esp;&esp;“泱泱,你不知道,只有见到你时,天才会晴。”
&esp;&esp;他突然道了一句。
&esp;&esp;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只有风雪依旧。
&esp;&esp;“可是……”
&esp;&esp;他又开了口,轻轻地,像是怕吵到怀里的人儿一般。
&esp;&esp;“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晴了。”
&esp;&esp;泱肆从来不知,继母后和皇兄之后,还有人会这般珍视她。
&esp;&esp;更何况是这个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