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守钱对这些事儿向来没有意见,只一一应了,瞧见平日里睡的主屋里面没有烛火,这才问道:
“你娘怎么不在屋子里。”
叶青釉将白氏想陪春红姐一起睡的事儿说了,叶守钱也叹了口气:
“好,这事儿是应该的。”
春红刚刚获救,情绪还极不稳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想寻死觅活,有个人陪着总是好事。
叶青釉也发现了,自己和老爹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但架不住就没啥好事出现。
她想了想,又试探问道:
“我刚刚听春红姐的意思,锡平哥好像是看到她了”
“爹,你送锡平哥回去之后,他没有说什么吧?”
叶守钱一愣,才算是明白刚刚自家闺女为什么要特地问他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啥都没有。”
“我只扶了锡平这孩子半路,他突然脚步就慢慢稳起来了,他自己扶着吴老三走路,到家之后,又给我倒了杯热茶,还宽慰了他爹娘几句”
“我听里屋有咳嗽声,借口想远远看一眼锡平他娘的病,趁他们进里屋,将身上的银钱都放在桌上,自己走了。”
叶青釉也知道自己爹的脾气,并未对他帮吴家人的事情多说什么,只是又点了老爹一下:
“老爹多支的银钱可越来越多了。”
叶守钱几声苦笑,连连讨饶:
“阿爹知道,阿爹以后一定好好制瓷,赚来的银钱,都给青儿。”
叶青釉原本也就只是想听这句话,听到耳中,便心满意足的应了。
父女俩各自回房休息,一夜无事。
第二日,叶青釉起床洗漱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再去瞧瞧春红。
门一开,声音便惊动了里面的人。
白氏好似熬了半宿没睡的模样,朝着叶青釉连连摆手。
叶青釉瞧着手势和口信,半听半猜,大概是明白了意思,大概是春红梦魇了半宿,天亮堪堪睡下,不要过去。
叶青釉这人,别的好品行没有,只有一点值得说道,那就是听劝。
她当即从门里重新退了出来,又将门带好,这才去用早膳。
叶家自马婶子来了之后,早膳早已经不复往日清淡,基本全是一些皮薄馅大,馅料不重样的大炊饼,还有一些热羊奶之类的东西。
说各色炊饼不好吃,那绝对是假的。
可羊奶,却也不是南地人喝的惯的东西。
叶青釉喝了几口就停了嘴,可马婶子却在旁追着人喝:
“多喝点儿小娘子!喝了能长高呢!”
叶青釉边推边跑,可仍然还是被抓到,再灌了半碗羊奶。
那味道,着实是让人又犯恶心,又有些无奈,想着偷偷去门口吐掉,才刚刚走出门,抬头一瞧,就见到穿着旧衣的吴锡平站在门口,一身晨露,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哪怕是刚刚还想吐,这回可也是一点儿都没有了。
叶青釉有些愣神,喊了一声:
“锡平哥。”
吴锡平应了一声,想要开口,似乎又觉得位置不太好,往后退了几步,迈步想要招呼叶青釉往小巷子里去。
叶青釉跟着对方走了几步,走入一个勉强算是能遮人的巷子,就听吴锡平直言了当的将话说了出来:
“阿妹,春红在你这儿,对不对?”
叶青釉早早就已经知道对方猜到,可被当面挑破,还是有些愣神。
吴锡平问完话之后,便紧紧的盯着叶青釉寻求答案。
无声的僵持之中,叶青釉终于还是点了头:
“是。”
这个答案,似乎又给了吴锡平力气,原本已经有些垮塌的后背霎时间又稍稍直了一些,脸上原本的苦涩消失,整个人都有些精神焕发。
叶青釉将对面的神态瞧了个分明,却更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描述春红如今的模样。
但,所幸的是,吴锡平似乎也不准备再追问一些细则,只是郑重的躬身给叶青釉行了个大礼,恳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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