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小姑娘真的不容易,你与阿芸就留下她吧!”
“这孩子的天赋你也是知道的,阿芸因为从前那事,本就有些郁结在心,有她在,你也不用担心阿芸再次做出傻事”
赵一坚定的点了点头,黑框眼镜上全是雾气:
“我明白,师父。”
“不为从前的孩子,也不为什么天赋,哪怕只是个寻常孩子,如此境况,我们都该能帮就帮的。”
一句简单的言语,几个年纪不同,却刚好‘阴差阳错’都偏袒叶青釉的人。
一个改变叶青釉一生的决定。
叶青釉之前,从未想过,原来一切能够如此简单。
她的人生,就好像是一朝一夕之间,便从极为艰难的困难模式,走进了对一切轻而易举,唾手可得的简单模式。
她只要坐在沙发上,就会有芸姨与赵叔给她安置好一切,丰盛的饭菜,可口的水果,甚至如果不是她坚持,连澡芸姨都要帮忙洗。
这种好,令叶青釉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直到夜晚来临,她躺在一个全新,温暖,舒适的房间。
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才如柔软的床垫一般,缓慢的在她身下凝聚成形。
是的,房间,一个全新,温暖,舒适的房间。
刚刚入秋的时间点,芸姨还给她打了暖气。
那暖气还不像她曾在北方看过的普通暖气一样,有冗余的暖气管,或是空调机,甚至还是叶青釉没有见过的中央集成供暖。
不一样,和冷冰冰,充满湿气的阁楼,很不一样。
叶青釉躺在黑暗中,第一次有些不适应自己所拥有的东西。
那种感觉,那种自己是个老鼠,只会偷窃的感觉再一次的涌上心头。
这个房间
从前是芸姨和赵叔从前女儿的房间吗?
自己是否如鸠占鹊巢之鸠一样?
那孩子是死了?
那她长得与那孩子像不像?
以后那对夫妻都会这样对自己吗?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出生于此,替代掉那个孩子呢
叶青釉直视黑暗,脑中纷乱的念头层出不穷,直到她听到房门处传来细微的动静。
几乎是瞬间,她就闭上了眼睛,等房门被打开,方才像被吵醒一样,撑起了自己的头。
夫妻二人拎着东西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口,显然是刚刚采购回来,见到她迷迷瞪瞪的模样,都是一愣。
芸姨将东西放在叶青釉的床边,笑着摸了摸叶青釉的脸,方才开灯,又一点点的从包里翻找东西出来:
“我原先还以为你换了地方睡不着,特地去买了个晚上照明的小夜灯,老板说这种灯不像平常照明的灯一样亮到刺眼,却可以晚上睡觉时没那么黑我害怕你怕黑。”
“这个是什么什么公主的床单,阿姨脑子不好,长期吃药,记忆有点差忘记了,青釉自己看看是不是喜欢?”
“还有,还有”
芸姨向着赵叔招手,赵守钱立马从一个极大的袋子里翻出了一个缠绕着一圈圈蕾丝,一圈圈灯带的床幔。
床幔之花里胡哨,饶是流浪多年的叶青釉,也是第一次看见。
叶青釉一脸空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应对,但夫妻二人,显然是将她的表情看成了惊喜。
赵守钱从工具箱里面掏了掏,掏出一把冲击钻来,声音沉稳中带着些许骄傲:
“青釉放心,叔马上就能给你搞定。”
他小心的搬来一个折叠梯,量了量位置,就开始打钩子,准备将华丽冗杂的床幔挂在叶青釉床的正上方。
叶青釉的表情仍然是一片空白,直到有一大张白色的遮尘罩盖住了她的视线。
芸姨头顶遮尘罩,将自己下方的叶青釉仔仔细细的遮掩住,正要松一口气,抬眼便看到了叶青釉那双一眨也不眨的黝黑双眸。
芸姨心软成了一滩水,柔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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