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燕晚打坐了六七个时辰,饿的前胸贴后背,差点都想抓一个小太监夹生吃了,才有了消息。
所有考生被带入了文魁殿,两旁各有数十名甲士,也有十余位大儒,正在给皇帝意见,孙燕晚偷偷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位大琅皇帝,长得不像张铁林,也不像张国立,倒是有几分像鲍国安,杀气甚重。
嗯,若是老祖宗被阿兰陀重创,甚至打死了,皇帝杀气重点很正常。
孙燕晚正在默默乱想,就听到皇帝缓缓开口,说道:“孙燕晚所做文章,笔力隽秀,深刻严谨,可为本次头名!”
此言一出,无数目光都落在了孙燕晚身上,他匆匆站起身来,按照事先被培训过的礼数,走了一遍流程,心头甚是欢喜,暗忖道:“抄书这么多次,都是讨好小姐姐了,总算是干了一件正经事儿。”
他谢过了皇帝隆恩,回原来的地方坐下,听着皇帝又在唱别人的名字,就不甚关心了,美滋滋的想道:“夺了状元,我是去嵩阳山给师父报喜呢?还是低调一些,先回去太乙观?”
“师父这次去嵩阳山养伤,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为什么我走的时候,师父既没说受伤的事儿?也没提回去嵩阳山?”
有史以来最年轻状元
孙燕晚虽然身体还未发育完整,但他从没有把自己当成小孩子过。
因为张清溪这位大师兄过于天才的缘故,以至于他的师父,师伯,师叔,师兄,师姐们也都并不把他当小孩子。
在嵩阳派内部甚至有个默认的小事儿——张远桥大宗师虽然教学水平低下,但挑选徒弟的眼光,冠绝当世,无双无对!
文魁殿上却没人能够忽略他的年龄!
不管是最上头的皇帝,还是皇帝身边的大儒,望向孙燕晚的眼光都有一股非同寻常的热切。
当皇帝御口钦点的一刹那,人人皆知,大琅王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就诞生了!
十三岁的状元,堪称前无古人,亦极难后有来者。
朝堂上的大儒们虽有争论,却没人反对把孙燕晚点为状元,孙燕晚诗才极盛,隐然已冠盖大琅,很多大儒甚至都认定了,此子必为大琅未来文坛领袖。
满殿的考生们,在孙燕晚被钦点的一刻,人人都露出极度震惊的表情,但却没有任何人不服气,甚至都不是表面的不服气,而是心服口服。
孙燕晚参加这次科举的消息传出去的时候,这一届的考生们几乎都公认了,他必然为本届状元。
文魁殿上,就只有孙燕晚一个人,还不太摸得清状况。
年轻神童,才华盖世,又无“属辞浮糜”的毛病,也没写过“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就算他今日国论做的差些,皇帝也要捏着鼻子给他一个功名,何况他背写的《六国论》真是千古文章,皇帝都担心今日不点孙状元,日后这篇国论流传出去,自己在史书里都有污点。
待得唱名完毕,又有金花御酒赏赐下来,赐宴琼林阁。
孙燕晚总算是撑到了吃饭的时候,虽然他也知道皇宫大内的饭没那么好吃,但总归是有的吃。
御赐的琼林宴上,孙燕晚是当之无愧的风头第一。
不知道多少人来跟他攀谈,孙燕晚是来者不拒,称兄呼弟,好不亲热,这可是他穿越前就娴熟掌握的技能,此时牛刀小试,人人都觉得此子雍容大度,虚怀若谷,堪称品行无缺。
孙燕晚一面应付来攀谈的人,一面尽可能的填饱肚子,虽然他吃的时候没少腹诽,这御赐的琼林宴也太难吃了,远不如小南梦亲手做的菜肴美味,但好歹也填饱了肚子。
吃的差不多了,他摸了摸肚子,正思忖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就听到有人叫道:“我们今日同科及第,乃是盛事,何不留些诗文,以为后来追忆?”
“今日考的乃是国论,我建议以山岭,雄关,大雪为题,各自作诗一首。”
孙燕晚记得此人,乃至本榜殿试第八,姓柳名补之,赐进士及第,宴席上听人提起,都推为年轻士子中诗名极盛之辈。
其实,若没有孙燕晚,这位柳补之便是当今年轻士子公认的诗词第一。
只是孙燕晚一出手,不是李白就是曹子建,哪里是区区柳补之可以匹敌?
柳家子的峥嵘头角,就这么被孙家子生生压下。
虽然柳补之看过孙燕晚的诗也甚服气,但仍有别一别苗头的心思,他见众人一起叫好,笑吟吟的说道:“今日燕晚兄为状元,当该第一个起笔。”
孙燕晚这一餐吃的不甚合口味,也没什么兴致,听到山岭,雄关,大雪,脑子也没多转,当纸笔递到眼前,抓起来信手一挥而就: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朝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写完掷笔,笑道:“今日酒足饭饱,又与诸位同科相识,真乃美事,只是小弟太过年幼,已经不胜酒力,欲提前告辞,诸位仁兄莫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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