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津延语气四平八稳道:“我是说你做的肉丸很好吃。”
“那你直接说好吃不就行了。”江之遇好半天回过神来,确信这句话是他说的,惊讶地睁大眼眸,感到十分难以置信。
什么相遇,碰撞,还有潮水的,都要把他弄晕了。
谢津延在脑海里回忆着宋秘书汇总成ppt发给他的美食鉴赏文章:“我只是觉得‘好吃’两个字不足以形容你魔术师一样精湛的厨艺。”
“你是不是又发烧了。”江之遇忍不住放下手中的勺子,探起身,担忧地把手贴向他的额头。
这个男人向来吝于言语,惜字如金,动不动还带一丝嘲讽讥诮的意味,这会儿却顶着一张冷峻凌厉的脸说出这样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烧糊涂了的话。
江之遇贴了他的额头,又贴了贴自己的。
覆着一层薄茧的手指和温热的手心触碰到额头上的皮肤,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淡淡的草木清香。
谢津延身体微微僵住,感到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像是被沸腾的水流加热了一样,在快速升温。
“不烫啊。”江之遇摸摸他的额头,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喃喃道,“不像是发烧了。”
“我看他不是发烧,是鬼上身了,需要拿把桃木剑驱邪,或者往他身上泼点狗血。”
门外,黎清叙挑着一双桃花眼微笑着望着堂屋方桌前的景象。
他其实想说不是发烧了,是发骚了。
可是当着一眼怦然心动的人的面,黎清叙觉得还是要维持一下自己斯文翩翩的形象,不能给心上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该死,明明已经查好行程,岭生回寺庙了,祁焰那家伙竟然也偷摸来了这里。
还有这个死阿延,按照行程,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国外,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动不动飞来飞去,忙成这样,还不忘把自己当成圈住领地的狗一样随时过来巡视几圈,也不怕猝死。
黎清叙笑得很是和煦。
“需要我去岭生寺庙隔壁的道观请个道士来吗?”
黎清叙好整以暇地说了声, 语气里是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谢津延被这道声音打断,额头上温热的触感撤去,只有两个人的温馨屋子多出一个不合时宜的人影。
他脸色迅速冷凝下来, 第一次觉得小时候就应该和这群人绝交。
一个个地跟打地鼠似的, 打下这个, 又冒出那头。
“怎么, 这是挣脱链子解禁了?”谢津延缓缓转过去头, 看向屋子外的人, 额头上残留着男人手心带一点粗粝的触感,好想让他再碰自己一次。
黎清叙就笑,桃花眼在头顶一盏悠悠竹灯的映照下显得笑意更深了:“我挣不挣脱链子不知道, 你倒像是自己往自己脖子上套了个项圈,我怎么记得你不是属狗的来着?”
谢津延:“……”
谢津延脸色变了变, 有些难看, 尤其是瞥到这位发小背着的一只手上还拿着一大捧花。
他视线落在这捧纯白的花束上,明知道一种可能, 却忍不住讥诮道:“我当狗也比你当招蜂引蝶的花狐狸强。”
黎清叙眼尾上挑的笑意凝滞片刻, 握着这捧他专门从玫瑰园采摘的纯白玫瑰的手心也微微紧了紧。
可以, 不过是在公司被禁锢了一段时间,他这位发小不仅激发了当狗的潜质,好像嘴巴的攻击力也比以前提升了一些。
不再像以往那样只能在几个人当中垫底。
黎清叙桃花眼眯了眯,避重就轻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迈着悠闲的步履跨进屋子, 径直走到每一次见到都让他心脏怦怦跳的漂亮男人面前。
“上次吃了你一顿饭, 原本想第二天帮你打理小院作为回报的,可是公司临时有重要的事情,我不得不回去了。”
“作为迟来的回报, 希望你能收下这个。”黎清叙把这捧一朵一朵精心采摘的玫瑰花送到美人面前,他往里面加了几枝茉莉。
第一次在花园水雾后看到这个男人,黎清叙就觉得他清新漂亮得像玫瑰园纯白的花瓣,又像沾了晶莹露珠的茉莉。
江之遇怔了怔,对上眼前一大捧漂亮的花,他已经忘了黎少爷口中说的这件事。
“这……会不会不太合适。”
江之遇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除了刚才昭昭小叔送自己的那盆兰花,他没收到过花,更别提是这样一大捧漂亮的玫瑰花。
他的思维模式始终没有完全转变过来,认为玫瑰花是男人送给心爱的女生的,他一个男人,怎么能收男人送给他的玫瑰花呢?
而且一顿饭而已,黎少爷用不着这么客气,他还给自己转了那么多的伙食费。
谢津延听到这句,终于忍不住翘了翘唇角。
一把截过发小手中这捧无比碍眼的玫瑰花,谢津延冷声道:“好了,知道你知恩图报,是个不白吃白喝的人了,花放下,你人可以走了。”
黎清叙一愣,手心瞬间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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