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一点,明榆不太明白,“既然要拿人练蛊,为何单单只抓走了宾客?”
闻宴道:“一把火烧过去,清理现场的时候肯定得有尸体,好让人以为真的是遭天谴。若是一座空宅,难免不让人多疑。”
越绕越乱了,细想之下明榆还是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
比如,自己亲眼看见杨侍郎和二殿下的谈话,但父亲却对自己说,是因为杨大人不愿再做违心之事,所以甘愿赴死……
二者完全相悖。
明榆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不通。”
闻宴笑道:“想不通就不想啦,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世人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应该是有道理的吧。”
“嗯。”
马车停下来了,车夫摆好凳子,喊道:“小姐,到了。”
闻宴把明榆扶下马车,小摊是摆在老槐树下的,旁边的茶馆酒肆里的人也不少,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想到东街的萧条,不由得惋惜。
这里的桌子都是摆在外面的,客人们可以坐在外面,一边用膳,一边吹风,观赏河景。尤其是到了晚上,灯辉挂起,弥漫着烟火气息,从街头到街尾都是来来往往的人。
明榆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下来了,这家竹筒饭自明榆记事起就在这摆摊了,写着菜名的木板都挂在树枝上,风吹着,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家的竹筒饭有很多种,你要不要尝尝新?”
闻宴当真抬头看了看菜名,“红枣的吧。”他不喜甜,但明榆喜欢啊,他也可以试着改改口味。
最后,明榆点了一份红枣竹筒饭还有一份什么都不加的竹筒饭。
竹筒饭分量很少,空心竹子里放着糯米,然后放到笼子里清蒸。刚出笼那会儿最香。
揭开盖子,香气扑鼻,是竹子混合着糯米的清香。
明榆第一次吃什么都不加的竹筒饭,糯米入口,香喷喷的,不夹杂任何别的味道,只有竹子和糯米的味道,竟然有些好吃呢,难怪闻宴喜欢。
闻宴则是先端详了一下红枣竹筒饭,红枣的甜味被蒸出,发挥的淋漓尽致,还没吃,口中就有了甜味。
他试了几下,发现还是无法直接入口,也没办法说服自己闭着眼吃。
“你怎么不吃?”明榆都吃好几口了,闻宴还是拿着筷子愣在那。
“有点烫。”闻宴道,“现在……应该凉了点。”
他的脸上露出鲜少有的窘迫。
闻宴先把红枣挑出来吃了,刚入口,他惊奇地发现,很甜却不腻。
于是,他又把沾了红枣的糯米吃了,甜味淡了点,更多的是米香。
“挺好吃的。”闻宴问道,“为什么我之前吃甜的时候,会腻还会犯恶心?”
明榆拖着腮,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睛,浅浅笑道:“可能吃的时候不是真甜。”
不是真甜?闻宴思考了片刻。
最初,进食只是为了果腹。
闻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
“笑什么呀?是不是才发现红枣竹筒饭这么好吃,懊悔自己错失了这么久?”明榆打趣道。
闻宴眼尾弯了弯,摇头道:“我想起祖父和我说的一个故事,听吗?”
明榆边吃边点头,闻宴的祖父会依着他的口味给他做米糕、包粽子,应该很疼他吧。
“从前有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小孩,每五个孩子会被关在一间房里,但是只有一个人能得到食物和水。所以,为了生存,必须杀死其他人。口腹之欲,不过是人最根本的需求,可是在当时竟然变成了一种奢求。”
明榆傻眼了,起身捂住闻宴的嘴,“别说了。”
莫名地心慌,心脏还会痛,她没有办法不代入那个残忍的故事。
闻宴拿开明榆的手,柔声道:“祖父为了不让我浪费粮食也是煞费苦心。”
装作不认识熟人见面分外眼红
啊……明榆尴尬地收回了手,回到自己位子上重新坐下。
闻宴笑意更浓,“郡主以为呢?”
“没,没。”
闻宴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故事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
活下来的孩子会被关在新的房间里,仍然只有一份食物和水。再活下来的孩子会有一颗糖作为奖励。
有个小少年,第一次看到糖时又惊又喜,小心翼翼地把糖捧在手心,舍不得吃,每天睡觉前就会从怀里掏出来看一眼,然后就放回去。
可是,有一天,小少年发现糖不见了,他急的哭了。原来,别的小朋友趁他睡着的时候偷走了。
小少年委屈极了,被大人看见后遭到了一顿毒打。
“哭是最没本事的,有本事就杀了他把东西抢回来!”
这是大人告诉他的,可他不想杀人。
小少年第二次拿到糖时,立马就打开吃掉了。可是,他发现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吃,除了甜,还很腻,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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