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收复,原本的大义开始消退,安排在全国各处的募兵点也渐渐人丁稀少起来,一开始江南地区还有不少的仆从为了脱籍而从军,随着江南各地的工厂开始运行,愿意入伍的人就少了很多。
这还是在各种报纸和宣传之下,才能勉强维持的程度。好在虽然不少人对于当兵还是有些抗拒,但是对于当军官还是趋之若鹜的。
裁军与扩军并行,两相抵消以后,倒是让军中的不满平息了不少。
沈三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想回家了,于是提交了退伍的申请。
他当年入伍也是想脱离奴籍,给家人挣个出路,入伍五年,看过太多的同袍死在了战场,有些同袍带着伤残退役,还有些则是到了辽东或者河套以后,直接就地分地安顿了下来。
他在文职上没有天分,训导员教了他很多次,他还是记不住字,转官文凭考了数次还是没有通过,然后训导员想给他转到军医那处去,但是那些急救的手法实在太多太复杂,他尝试了好久还是没能通过考核。
战场上虽然也杀了些鞑子,但是积攒的战功还是不够升迁。
最后训导员几乎是绝望的放弃了沈三这根木头。
不知不觉,同批入伍的不少已经升迁走了,就沈三,根据战情在大魏各地来来去去追杀鞑子或者叛军,只是从辅兵升为了普通兵。
在军中太久,虽然安排退伍的军官告诉他纸钞是可以在军营外用的,但是出于稳妥的心理,他还是申请将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薪资换成了白银。
比起轻飘飘的纸,还是沉甸甸的白银更让他感觉安心。他盘算着,手上的这点钱已经够他回去买块地或者做点小买卖,再风风光光娶个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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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军营,沈三一时间百感交集,他一身去了军衔的军装,腰
间悬挂的火统被收回了,只剩下腰间的一把腰刀,红色的胖袄在驿站显得极其扎眼。
不等他发问,店小二就殷勤的上来招呼:“军爷是退伍返乡的吧?从门口的“公交站”牌处可以等车,你们凭借退伍的军牌可以享受三次免费乘车的,不知道军爷想要去往何处,不同地点的车次不太一样……”
这段时间不断有老兵退伍,店小二早就熟悉这一套流程了。
沈三摸了后脑勺,没了头盔,短短的发茬显得有些清凉,他跟着对方一同到了挂着公交站的牌子,只是上面的写着的地名都有些陌生:“哦,我想去湖州,要坐哪趟车?”
“这可有些远了,咱们这没有直达的,军爷大概还得先转车,先到归化城,然后再找车一同回去。”店小二看着远处过来一辆高大宽敞的牛车,四轮车架上还堆着老高的货物,沿着水泥官道正驶来。
那是南洋商行出的新式四轮车,因为大所以拉的货多,也格外的重,对路面平整度要求很高,路面稍差一点,哪怕有减震的弹簧也很颠沛,因此只能走一些短程的路。
军中运输大批物资的车也是这样的,不过是精铁所做,沈三当辅兵的时候也是坐过的,因此也没觉得意外。
店小二连忙挥手示意:“诶!是秦师傅吗?这边有个军爷要去归化城转车返乡,你车上还有位能捎他一程吗?”
秦师傅停下了牛车,看了一眼还宽敞的位置,示意沈三上来。
沈三感激的对店小二和秦师傅道谢,下意识的行了个军礼,美滋滋的抱着包袱上了牛车。
倒是让店小二和车夫闹了个脸红,多稀罕啊,军官还给他们行礼。
秦师傅伸手问沈三要了军牌,在一旁的本子上记下了沈三军牌上的号码,就算是登记完了。
在大魏军报日复一日的宣传下,大魏的百姓对于在前线奋勇杀敌的将士还是十分敬重的,毕竟他们可没传出过什么匪过如梳,兵过如筛的名声。
车厢之中并不宽敞,除了沈三之外还有三位乘客,其他的地方都堆着高高的货物,不过摸上去还是软的,扑鼻而来的淡淡毛发味,应该是辽东的特产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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