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因为命案,阮亭的学校被停了两天课。他决定去做点事。他去了趟苏格兰通往英格兰最南边的海边,坐了次每日往返唯有一趟的绿皮火车。
英国的绿皮火车是古老的,是带有一股腐朽味的。
2012年的时候,他随母亲去过一趟西藏,坐的也是绿皮火车。那辆火车很干净,是不多的绿皮,每座桌面都铺有一张白色的桌布。而现在通往海边的这辆英国绿皮,它是黄色的桌布,是红色的桌椅,坐上去有点硬。
在火车上,他没空观赏途经的风景。他喜欢听绿皮火车咣当咣当的滚轮声,喜欢听拉鸣声。那是一种对无知世界的喧嚣,是对前方未知的呐喊。现在距离世界末日应该还早,他决定为自己未来可能会突然随之消失的念头留下点痕迹。
他打开邮箱,发至草稿箱。
他写:“att,我终于知道李美玲坐的火车该是什么样,虽然不及中国的绿皮那么真实,却都有腐烂的味道,还有通往大海的咸湿。
我不晓得火车到底多高,但我借助台阶趴在车顶上看了许久,它是令人兴奋的。
没人不喜欢大海,带着向往的心情坐在上头,我好像更喜欢这个世界。
2年前我坐在前往苏格兰的飞机上,乘机员告诉我英国没有夏天,我很失落。现在我坐在凉飕飕的火车顶上,我更想念冬天。”
不多时,这篇永远不会被发出去的邮件悄悄地躺进了他的存稿里。
当晚,阮亭拍了许多大海的照片发给李尧,有黑色的,有绿色的,有日出时的橘色。阮亭坐在礁石上,周围没有人,他有些害怕。他抽了根烟,慢慢躺在石头上面。他穿的很厚,夜晚的海浪声把他的耳朵吹得很痒,风通过声响变成实体。
李尧的短信总来的不快不慢,他这样写:“英国的石礁下面有鬼魂,大海是他们的聚居地。”
又来这套!可每回阮亭都当真,还真被吓到了,马上借力弹跳到旁边的沙滩上,边走边愤愤敲字:“我讨厌你!”
“哈哈。”李尧回他。
他想了想,又坐了下来,继续发:“你刚刚吓到我了,你要完成我几个愿望!”
“说说看。”那边回。
嗯……他想一想,开始敲字,姿态放得很正,后背的凉意都未曾察觉,英国海边的妖风把他吹得像个妖怪。
“第一个愿望——
我想看高地的太阳。”
李尧难得耐心等他消息,对话框顶端始终都是[正在输入中],使得阮亭敲的字仿佛永远得到回应,每一个字落在框里都是跳跃的。他好开心。
哈,但是高地哪有这么容易遇到太阳。
他继续:“我会作曲,为你做首歌。这是第二个愿望。”
到底是谁的愿望啊。阮亭有些想笑,反而真的对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勾起嘴角。他又打字:“第三个——”他看看顶上的[正在输入中]放心地接着,“跟我去教堂陪牧师谈谈心。”
李尧估计在那头要笑死了。
他无所谓,还在敲:“别急别急,我还有第四个。拍你想拍的电影,不对不对这是你的愿望……”他发两个哭哭eoji表情,“那给我拍两组照片好不好?”
这时正在输入中那五个字很快排列组合揉成一团落在阮亭的这句话下面。李尧似乎一定要在这句下面回答:“当然可以。”
见此,阮亭开心得笑,一仰头躺在石礁上,背磕得好疼,也笑得开心。他把手机直直得抻到正面,仰面想,哪管李尧答应的是哪句话,他都要膨胀疯掉。
短信发得手发烫,一点也不凉了。前方是一望无际黑色的海,黑色得很深,似有猛兽藏在里头,随时冒出头吓坏他。
他不算平静地望着,心跳突突。
阮亭似乎相信他可以永远跟李尧这样不清不楚,发热般地演下去。
翌日路上,他发现火车是不会有尽头的。它往这头跑,又往那头奔,它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它的节奏是永恒的,它的时间是不固定的,它怎么会停下。
人们操控它,它操控不了自己。可这趟火车会一直到这片海来,它穿过海平面升起的太阳,穿过海鸥飞行的路线,它的无尽头轨迹的终点是大海。
“哥,我还想再认识你很多年。”
他写道。
作者有话说:
喝多了,明天没有,后天见。
阮亭经过几座与格拉相近的城市,说城市不太准确,应是村庄、小镇。 它们互相离得很近,却讲不同的方言。苏格兰语像贵族喝醉酒讲胡话,这些小镇上的苏格兰人像隐居在这里的富贵人。
这几天olly给他打过两次电话,问他玩的怎样,他笑着说一个人的旅行总是充满惊喜,如果有她陪会更好,olly嗔骂他,晓得他又讲屁话。olly还说那位死去的同学是他们系的高材生,留博条件也完全符合,不知为何爱上了纵火,可能吃了药。她还讲到枪杀他的那位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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