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让他倚靠在她的肩膀上,然后怯懦懦的嘟囔了句:“肩膀借你下……”
穆景行:“……”
靠在那纤细柔软的肩膀上,穆景行虽觉窘迫,却莫名的不舍得将脑袋移开。其实妹妹的手劲儿能有多大?若是他自个儿不想,她又安能掰动?
缓缓阖上双眼,穆景行继续装睡。
马车行了半个多时辰后,保持同一姿势不敢变的佩玖,业已觉得浑身酸痛起来。甚至觉得压在肩头的东西越来越重!
可当她忍不住想要动一动时,垂眸看到了睡的正安稳的大哥,立马一股子执拗漫上小丫头的眉间。
罢了,再忍忍就到地儿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减慢了下来,佩玖猜是业已进了镇子了。又走了没多会儿,马车停了下来。
“大哥?大哥?”轻轻唤了几声,佩玖见穆景行缓缓睁开眼睛,然后他终于将头移开!
之前虽难挨,却有股坚定的信念撑在心头。如今大哥移开,那酸痛之感瞬时弥漫全身,佩玖的右胳膊就像坏死掉一般,久久不敢动一下……
起身先一步下车的穆景行不是没有留意到佩玖的表情,只是他这会儿不知该对妹妹说什么。路上的前半段儿,他的确是在假寐,可到了后半段儿却是当真睡着了。他的确太疲惫了。
先行下车的穆景行停在原地接佩玖,知道她此时不舒坦,便连搀加抱的将妹妹接下了马车。
许是被穆景行搀扶时又扯到了右胳膊,佩玖不自禁的“哎呦”一声!这下穆景行再也不能装不知了,带着几分愧意的问道:“可是我压痛你了?”
闻声佩玖连忙摇摇头!说了句逞强的话:“怎么会?没有。”
见妹妹不肯认,穆景行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温柔的笑着看看她,然后将自己身上的玄狐大氅解下来,披到佩玖的身上。初春并不比冬末强到哪里去,佩玖这一身粗布裙在室内穿尚可,在外面却显得太过单薄。
这个镇子比较小,事情没多久便顺利办妥。一个时辰后,佩玖业已跟随大哥返回了马车,马夫驾车继续赶往下一个镇子。
路上停了一回车,一行人简单在客栈用了午饭后继续上路。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后,便抵达下一个镇子。
这个镇子虽较先前那个大了许多,穆景行也没用两个时辰便将公务处理妥当。在晚饭前,马车终于抵达了甜水镇。
穆景行原本命恭六放了许多吃食在车上,可在去往良县的路上,吃食便被一点儿不剩的分给了那些难民。良县县令府虽补给了一点,如今两个镇子跑下来,也已经所剩无几。
于是穆景行让恭六下车打听附近可以用晚饭的地儿,毕竟连百姓都缺吃少喝的,他们也不想再给里正家里添负担。
看着恭六失落而回,佩玖知道如今镇子上八成已没有可供人用饭的客栈或是酒肆了。
“怎么样?”穆景行问道。
恭六摇摇头:“公子,小姐,镇上受灾严重,已没有哪个营生可以正常做下去了,如今银子在这儿基本没什么用处。”说到这儿,恭六话锋一转:“不过晚饭倒也不是没有着落!百姓们都说那边儿的巷子里,有间院子已征为镇上的临时施粥点儿了。”
迟疑了片刻,穆景行转头带着几分不放心的看看佩玖:“只白粥,玖儿你吃得下去么?”
佩玖点点头,其实她并不饿,她只是想去看看施粥的地方,百姓们是否都能领到吃的。
于是马夫继续驾着车,朝不远处恭六所指的那条巷子驶了过去。入巷口十数丈远左拐之后,便可看到一条近百人排着的壮观队伍!佩玖这才明白,难怪自打进镇子以来只见到零星的街坊,原来除了窝在家里的,全在这儿了。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捧着家伙什,有的是大碗,有的是陶罐子,还有的直接背了口锅来!
从得了米粥陆续往外出的人可以看出,不管他们带了什么家伙,都确保给他们盛满。如此便不难理解百姓们都尽可能的带大家伙来。
穆景行与佩玖虽然看到的同是这幕,心下所思却各不相同。
小苍河沿岸皆为受灾地区,甜水镇又离京城如此之近,却也不能将消息传往京城。穆景行不免心下生怒,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将此事瞒得密不透风?!
而佩玖看到此景,却无比宽慰。看到灾民们如今有吃有喝,不会饿死街头,也无需外出讨饭了,她已觉得是万幸。她真想问问,在这儿施粥的是哪个大善人?
因着前面的路排着太多的人,故而马车已不适宜通行,穆景行命马夫将车暂停于巷口外,他要步行进施粥的院子里看看。佩玖与恭六自然紧紧跟在穆景行的身后。
沿着队伍一路向源头走去,是一座青墙环护的小院儿。院门看上去虽有些旧了,却明显有人将之仔细维护过。在迈进去之前,佩玖满心是对布施善人的期待,而迈进去之后,她却被院落里的景致惊呆了!
院子不大,正对着门的是北面,有一大两小三间屋并排而建。大的那间充作客厅,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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