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藏好,下去吧。”淡然的丢了这句,人便径直进了屋。
这厢,佩玖改了个自己的旧褥子给那小奶猫当窝儿,放在自己床下。那小东西倒也乖巧,趴在里面一动不动,只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床上躺着的新主子。
有了这玩物作伴儿,佩玖这晚竟莫名睡的安稳。即便是刚刚发生了穆景行那些事,她却也不像前两日那般痛苦难以接受,甚至缩在被窝里不时会害羞的将脸藏进被子里。
说起来,她也是嫁过三回的人了,带着那些早经人事的记忆,竟还是……还是难抑少女萌动之心。
佩玖伸手摸摸嘴唇儿,还有些湿湿的烫烫的,当下一双好看的杏眼便流露出又羞又气的复杂情绪!之后猛地阖了眼,蒙头睡觉。
翌日退朝后,赵公公追上穆景行,先是行了个礼,之后微躬着身子禀道:“穆大人,皇上请您单独去御书房一述。”
穆景行闻言并未有半点儿诧异,只转头给先行了几步的父亲递了个眼色示意。穆阎先是微微一怔,既而了然的点点头后先行离宫。
到御书房外时,隔着一道墙穆景行便听到书房内梁文帝龙颜大怒!皇上在斥责一个人,穆景行尚未看到那人,便猜到了是谁。
赵公公掀开帘子恭恭敬敬的请穆景行进去,自己则留守在了门外。进门后,穆景行的视线往地上一扫,果然见景王梁鸿誉正跪在地上,同时一册书朝他飞去。
那书山狠狠砸在梁鸿誉的头上,竟砸得堂堂七尺男儿一屁股朝后坐去!接着便听到圣上那暴怒的声音:“朕才刚说了回京后要召见那冯姓儒生,他就无端失踪了!你说此事与你无关,那为何就这般凑巧,他前脚失踪,你后脚就得了信儿来让朕给你赐婚?!”
梁鸿誉一脸冤屈,他昨夜回宫委实太累,倒头便睡,直至今日天亮才命人出宫去找那个姓冯的,原是想给些银子将人打发了,让姓冯的别与他抢穆家小姐。谁知下人却回禀说姓冯的昨晚彻夜未归,璃王府出动全府下人去找,也没能找到。
得知此消息,梁鸿誉以为是老天助他,蹚上靴子就来御书房等皇兄下朝归来!却不料皇兄进门,他才刚刚提及赐婚之事,就被皇兄一顿臭骂……
穆景行微垂着眼睑候在一旁,见皇上不再吼了,才上前行臣子之礼。面上是毫无波动,眼底却透着半分逞心快意。
“爱卿平身吧。”梁文帝息了息怒气, 转头瞥一眼穆景行, 语气平淡的说道。
“谢皇上。”穆景行起身, 继续退到一旁, 听皇上继续训诫景王。
然而皇上斥责来斥责去, 无非就是先前那几句, 左右也拿不出个确凿的证据。景王解释的也是无力, 越急切想要撇清自身的关系,便越描越黑,惹得皇上更加怒气冲天!
最后, 梁文帝暴怒一句:“滚!滚出去!”
景王神色惶惶的迟疑了片刻,之后只能爬起退出御书房。走前还对穆景行挤眉弄眼的递了几个眼色,大至是让他劝慰皇上的同时也美言上几句。穆景行只微微颔首, 既不失礼貌的相送, 又避开了景王的眼色。
景王退出去后,皇上闭眼长长的叹了声, 而后转头看向穆景行, 语气深沉:“爱卿在围场对朕说那些话时, 朕尚且不敢信。可如今回了宫要召见那冯姓儒生, 却得知昨夜他莫名失踪了!”
皇上眉头蹙了蹙, 面色也越发沉重起来:“这个节点儿, 刚好是此行回京!除了景王此事还能对谁有利?!”
穆景行明白,如今的梁文帝便是没有半分证据在手,也已在心中认定了是景王所为。其实比起冷冰冰的证据来, 失去圣心才是一位皇位继承人最怕的事情。而皇上如今表面是在气姓冯的传胪失踪之事, 实际心里真正在意的,还是六皇子在林中遇刺之事。
那时穆景行对皇上说遇刺之事许与景王有关,皇上不信景王会做出这等事来。可如今景王连一个同他争赐婚的小小传胪都不肯放过,更莫说对他太子之位有威胁的六皇子。穆景行笃信,冯卿臣失踪之事发生后,梁文帝已是不怎么信任景王殿下了。
颔了颔首,穆景行有意将事情往刺客方向引,意欲再浇一把油:“皇上可还记得,在抵达围场的那晚,景王曾以天色未暗,想为皇上添些野味儿为由,先于旁人进了林场。”
说罢,穆景行悄无声息的抬头瞥了眼圣上的脸色,就见梁文帝脸上忽地一白。穆景行心下暗幸,想是不用他再多点明什么了,圣上自己已有揣度。
皇家围场戒备何等森严?特别在宫中下达圣上及诸位皇亲大臣们要亲赴之后,围场更是被御林军们一寸一寸的检查过!如何能混进刺客去?
梁文帝回想那日的情形,的确只有景王梁鸿誉,在落地当晚率先带人进了林子。且最终也没能猎回什么像样的野味儿,林子里奔走了近两个时辰,却只拿回一只山鸡,很是敷衍。若说他那日醉翁之意不在酒,进林子并非为了打猎,而是为了安排刺客,也不是没有可能。
思及此,梁文帝已是额间青筋暴起!他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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