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先收拾着吃饭。平芜心里有主意,他要是想让我知道,他会开口的。”
席英接过陈京观手里的食盒,掀开盖子后发出赞叹的声音,“不得不说,温大人的手艺当真是我吃过最好的。”
陈京观侧首看了一眼席英,又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一眼那个食盒。
温叔让的话还憋在他心口,陈京观找不到人可以吐露。
外人眼里的温叔让是谨言慎行,和畅温良的,陈京观从前也一直如此认为,即使他还给温叔让加上了怯懦的标签。
可这些时日的相处,陈京观觉得温叔让温良的表皮下面还藏着不为人知的手段。
作为崇州一州最高长官,他的耳目不可不谓明畅,贺福愿特意选了清早登门,温叔让依旧能第一时间知道,而且他评价贺福愿的话十分笃定,是陈京观入朝以来听到过最明晰的判断。
除此以外,崇州位于三界,东亭的动向不可能避开温叔让的察觉,但是他一言不发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哪怕时至今日战火欲起,他还是一副坦然模样。
陈京观知道他这位外祖父该是看淡生死了,可在刑部待了那些年头,他不该看淡旁人的生死。
最后,是泯川楼。陈京观只是短暂踏足那里,便能察觉出许多异常,红楼的账面如此干净,生意往来依仗画舫游船也变得透明,越是一切看起来如此正常,陈京观越觉得不同寻常。
含糊其辞的掌柜,神秘莫测的姑姑,以及行踪未定的霜栽,这些人单拉出来一个都足够好好巡查一番,如今她们栖于一地,若不是凤鸾巢,便是蛇蝎窝。
对于这一切,温叔让一言不发,陈京观觉得温叔让变得有些像崇明殿里那位。只是细论起来,他们又有些不同。
萧霖是在默认一切发生,因为他觉得一切都与己无关;可温叔让不同,他的沉默不语,好似因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在看戏。
当了几十年戏子的人,如今坐在了戏台下。
陈京观还记得温叔让说那一句“不会”时的神情,他是那么笃定,就像是他拼尽一切,就是为了那一天的到来。
但是那一天的到来意味着什么,陈京观心里清楚,他不想让温叔让走到那一步。
骨血之情胜于天,更何况温叔让是陈京观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最后一个见到过最初的陈京观的人了。
“师兄!”
平芜在一旁喊了陈京观许久,可他陷在自己的思索里并没有察觉,直到平芜拍了他一把,陈京观才后知后觉回过神。
“席英说你找我?”
陈京观先是一愣,而后瞧见席英朝自己的方向努了努嘴,作出阴谋得逞的表情,陈京观也就明了了她的心思。
陈京观的犹豫已经害他错过了许多最后一次开口的机会,但是性格使然,他常说平海和席英沉闷,殊不知最喜欢憋着不说话的是自己。
席英明白他,所以不想他再经历一次。
“嗯,有件事问你。”
平芜看陈京观不像是开玩笑的口吻,便也收起脸上满不在意的表情。
“我听席英说你之前就在调查东亭,可有查到什么?”
平芜眼神一暗,“我以为你会怪我擅作主张。”
陈京观嘴角上扬,“权利给你了,就是让你用的。若哪一日你独当一面了,我是最受益的人。”
平芜抿了抿嘴,暗暗点头,“明白,”他微微侧身缩短了自己与陈京观之间的距离,“我之前是怀疑哥哥的死,与东亭的刺客组织有关。”
陈京观眼角微微抽动,“你一直在查?”
“嗯,从他下葬,你把暗桩交给我的那一天起。”
陈京观喉咙一酸,脸上表情如常,示意平芜继续说。
“东亭当时建国是靠着向南魏进贡所谓的奇珍异宝和灵丹妙药,那时的南魏皇帝相信奇闻异术,便给了东亭生存的意义。可东亭毕竟是仰人鼻息的小国,他们深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于是东亭王室开始培养自己的刺客组织,妄想以此为刃权当自卫,而那群谍子称之为灵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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