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笑说:“到时熬出来,大家都来尝尝,喜欢就拿点回家。”
众人立刻应下,但当然不能白拿,都说到时拿东西去换。
随后话题就转到甜杆高粱和糖稀上,不断有人满脸感恩地念着“圣上仁慈”“天恩浩荡”。
突然有人说:“圣上不是还开了恩降盐价吗?是不是快了?”
“快了快了!我记得上回县里是通知,再过几日就来抽丁,今年的力役就是去运盐!”
“按着《旬报》上说的新盐价,终于不用大半年都吃淡食了!”
“不是说,和近海地方的盐价比,咱们这儿还是挺高……”
“那没得办法,大老远运过来呢,能买得起就知足吧。现在为了干活那阵能吃足盐,不下地时嘴巴就淡得很。”
“得亏去年村长淘换回一点辣椒种,今年才算吃饭有点味道。”
众人叽叽喳喳地说着。往年一提抽丁服徭役,家家户户都愁眉苦脸,今年却是带上了一份期待。
丰泰五年十月,一条官道上。
说是官道,其实路也没怎么维护,两边林子夹着窄窄的一条土路。幸好最近还没落雨雪,地面不算难行。
一支长长的车队走在路上。拉货的车子一辆连一辆,每辆车上都堆着满满的麻袋。运货的人也不少,一半帮着推车,另一半腰间胯刀的,却是围绕在车边走着。
这个时节北边的风已经有点割脸,开口就吃着风,所以没什么人说话,所有人都在埋头赶路。
走着走着,就看见前方路边支着个不小的茶摊,两只炉子上坐着大水壶,冒出的白气实在是诱人。
车队走到近前,茶摊老板堆着笑脸大声招呼:“各位大叔大哥,天色还早,喝口热茶暖和暖和再走吧。不贵,一碗只要一文钱,若是包下一大壶,就是二十文。”
大冬天的,挑水捡柴来这道边煮着,那一壶看着能倒出三十碗,只卖二十文的确便宜。
不过,领队瞥他一眼,并不回话,只继续往前走。
领队不支声,队伍里便是有人想喝也不好开口。
队伍经过茶摊再走不多远,就见前方路中间拦着拒马。
围在车子外的那些人立刻脸色一凛,纷纷抽刀,警惕地向路两边林子里张望。
领队刚示意队伍停下,林子间就冲出一群人拦在前方,打眼望去居然有百十来个,个个手中拿着刀。
那夥人倒也没直接扑向车队,而是有个打头的扛着刀站出来。
他打量了下护在车旁那些人,确认他们也就三十多个,放下心,咧嘴一笑:“我们只求财,东西留下,你们可以回头了。”
领队却问:“你是哪家盐商的人?”
那打头的脸上一僵,随即大声道:“什么盐商,我不知道!老子是这一带的大王!”
领队哼笑:“也罢,等被拿下,你们自然会长嘴。”
说完一打手势。
车队两边的人立刻收刀,回身往车子下方摸去,都变戏法似地摸出一个木筒,套在左手臂上,右手搭上木筒的机括。
等他们再转回身之时,手臂上那木筒每指向前方一处,就有好几个人中箭惨叫。
那打头的站得最靠前,胸前和大腿眨眼间就中了三四支箭。
他长得壮,虽被箭带得连连后退,却居然没倒下,还高喊:“给老子上!”
但那群人先前没散开,护卫队又专往腿上射,前头腿中箭的人挡了后头人的路。后头的人也不是傻子,哪会顶着箭往前冲,竟是把前头人当肉盾,要么推着前面人向前,要么试图钻进树林里绕路。
眨眼间,一顿箭雨就放倒一片,也让剩下的心生寒意。
领队取下发射完的火箭筒,再次抽刀,一边喊着“放刀不杀”,一边带头往前冲。
护卫队杀气腾腾,一群劫匪没能抵挡多久,就跑的跑、降的降。
领队让人把受伤的和投降的都捆了,看手下最多只是轻伤,就让众人原地休息片刻包扎伤口。再对刚才躲车后的那些推车人道:“你们帮忙捡一下箭,箭杆折掉的也要,箭头还能使。”
那些人应下,一边三三两两地四下捡箭,一边相互小声嘀咕。
“幸好圣上派了军队保护,不然我们好不容易运回来的盐就要没了!”
“刚才那些能射箭的木筒是什么?好厉害!”
“这夥劫匪到底是什么人?刚才听那小将军说,是盐商?”
“管他们是谁,我们能安全把盐运回去就好。”
○●
十月的北方匪已进入冬季,但在福吉,虽也不算热,白日里却还能穿单衣。
即便在风大的海边,也顶多再加一件单层的斗篷。
今年姬安和上官钧来了东南沿海,目的是看看大盛最大的几个港口。不过马上要到朝廷最忙碌的时候了,他们再待两天就会启程回京。
上回西征时姬安发现政事堂挺能干,加上现在有留言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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