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二哥带你骑大马!大哥也陪你!坐稳了!”青年眉眼俊朗,潇洒大笑应了一声,翻身上马间披风猎猎生风,单手随意握住马缰,另一只手将她抱在怀中遮住呼啸而来的风,身姿英挺,飒沓如流星!
“驾——”
青年口中一声喝,马蹄生风,只是眨眼间就跑出了好远,如流星惊鸿,略微沉稳的姜策一夹马腹也追了上来。
乌衣子弟春日策马并列疾驰,意气风发,英姿飒爽,那一日惹了无数汴京少女心跳如鼓红了脸!
青年张扬肆意,马蹄如雷,那一日打了马球,也夺了冠!
当真是应了那一句‘当时少年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尔我偏偏俱少年,飞扬意气生云烟!
那一日她和大哥二哥抱着夺冠的绣球贴着门边悄悄回去的时候,还是被娘亲发现了,娘亲手上拿着藤条撵得大哥二哥抱头乱窜,笑骂道:“月儿才四岁,你们是怎么当哥哥的?我说了多少遍,危险的事情不许带着月儿!”
“你们还敢带她去骑马!”
“娘!我们错了!”大哥二哥认错飞快。
生寒的冷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带进些许雨丝,姜藏月回过神。
再后来的骑射她是跟着顾崇之学的,也唯有她是顾崇之手把手亲自教导,直到她在马上也可轻而易举杀人于无形。
她能记清楚的记忆都只剩下四五岁那两年,若是时间再长一些,若是手上沾染的血腥再多一些,她会不会连家人的样子都再记不清了。
遗忘才是让人最难过。
“廷尉府义诊还有几日?”姜藏月问道。
满初没多问,只是道:“还有五日。”
姜藏月抬眸去看窗外的风雨,眼下越发大了些。
白雨跳珠乱入船。
她浅浅道:“五日后去城郊。”
义诊
隔了五日,桥映流虹,湖光映雪。
安乐殿里的风雨终于是停了,庭芜闷了好些时日这才一瘸一拐出了内殿。他手上拿着糕点刚要跟姜藏月说些什么,一只鸟大大咧咧踩在了他肩膀上。
庭芜不可思议扭头,然后试探着将糕点送上去再然后鸟不客气吃了。
“你们见过自来熟的鸟吗?它还吃糕点?”庭芜惊奇且咂咂嘴趁机想摸一把,结果这鸟吃完就飞了,半点儿不给脸面。
他再一扭头,内殿里哪里还有姜月和满初的身影,只剩下随寒风摇曳的枯枝败叶,以及地上刚打扫过又结上的白霜。
他一个人在廊檐底下站着,风一吹,一个激灵张口将西北风都喝饱了。
“姜姑娘有没有说去哪儿?”庭芜忍不住扭头狐疑问门口的小太监。
小太监放下手中活计陪着笑:“姜女使说是今日廷尉府在城郊孤山寺义诊,去瞧瞧热闹。”
“还真要去?也不嫌难得跑非要去人挤人。”
庭芜嘀嘀咕咕进屋了。
风雨初停,又逢十五孤山寺安大人府上安夫人带人义诊,说是医术高绝,自是去的流民百姓络绎不绝,往来熙攘,摊贩叫卖。
汴京书籍记载‘城郊孤山寺每月初一、十五和逢三逢八的日子都开放庙寺,供百姓交易,仅中庭两庑房就能容纳上万人。
马车一路向孤山寺而行。
待下马车时得见——
孤山寺山门雄伟,梵宇幽静。棋布黄金,图似碧络,云廓八景,雨散四花,钟楼鼎立,经阁巍峨。再往里走佛前灯烛荧煌,炉内香烟缭绕,幢幡不断,观音殿接祖师堂,更是称得上‘金碧辉映,云霞失容’。
更有人言:“技巧百工列肆,罔有不集,四方珍异之物,悉萃其间。”
听说孤山寺有庞大的寺庙产业,仅本部就有六十四院,还在寺庙周边与汴京内外经营着大量邸店、商肆、当铺与庄园,这些铺子和商店每每交易,数额
庞大,得到的银钱便由官府与寺庙二分。
闻说今朝恰开寺,羊裘狼帽趁时新。满初停下了给姜藏月说的话,这孤山寺水不是一般的深。
甚至就连皇家寺院相国寺也是比不得的,这进了几重门,庭中设有彩幕、露屋、义铺,卖屏纬洗漱,马鞍弓箭,时果脯腊之类。
姜藏月收回目光道:“去排队。”
满初也看向廷尉府义诊那条长长的队伍:“好。”
姜藏月今日着一席鹅黄夹绒裙衫,外罩云白雪兔毛披风,头上一只白玉朱钗坠着流苏,跟前又掩着幕笠,一副大家闺秀的打扮。
自是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温柔小意,今日她也是慕名而来看病之人。
庭芜只说廷尉府今日十五会在城郊孤山寺进行义诊,却未说来的人是谁,如今却是知道了,就算为敛财,来的人也只会是他夫人安氏。
这是最好的机会。
廷尉府如今机关重重,并不合适再强行硬闯。就算一个人能力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抵挡几十上百的高手,她不会做出不理智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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