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细微纸声脆,原来是他腰间玉扣带起案上纸张,未干的鸟雀在情急伸出的掌下正巧扑进墨台。
终得一纸混乱。
收回手,这青年带着无奈的笑意就这样踏出门去,腰间白玉环轻声响。
“还是先去看看月澜。”
——先太子宣衾,是比宣月澜大了整整七岁的兄长。
书里曾说这先皇后早逝,留下个嗷嗷待哺还老是生病的妹妹。加上宣帝忙于政事几乎没什么时间教养,为防妹妹被宫人带坏,宣月澜几乎是在宣太子看护下长大。
为此什么事情都要知会一声。
明朗青年踏出他的朝阳殿,朝东处去了。
——而后来,他腰上白玉环落于柔软毯间,一点声响都发不出。
喉间剧痛,这青年眼神却是疑惑的。
——“父……”
他是想问为什么。
血色蔓延很快,仿若一萎靡花朵,青年手上刀剑哐的一声落了地。
有人眼睁睁站着,直到金色靴底生生浸透。
而待这人转头,天边的太阳已经要下山。
唯剩残阳如血。
不要——
嘶哑的声音发不出,不断流下的冷汗也无法察觉。
直到覆于被上的掌传来微弱暖意,她听那柔和女声尽声入耳。
“睡吧。”
醒了以后一切都会恢复原位,你从那里来便也会回到那里去了。
——睡吧。
等到青丝在柔软榻上醒来,仿若在这境里无比平常的一个早晨。
如果她不记得昨晚差点死了的话。
察觉外边天光大亮,她不自觉伸手揉了揉眼睛。
面上触感却不再是尊贵公主细长纤瘦的指节。
连爬带跑着,她差点被长了的裤脚绊倒……但是终于来到镜前。
铜黄的圆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模糊,道道划痕皆映其上,简直触目惊心。
扭曲中,她却仍旧是宣月澜的样子。
她怔住,再垂头。
雪白里衣下,露出的玉足白皙纤小,几乎一扭就可以被折断。
青丝摇了摇脑袋,抚上眉心。
她怀疑自己出了一点问题,胸膛渐渐慌乱的心跳即是最好证明。
踏——踏——踏——
?
殿外传来脚步声,和她渐渐平复的心跳作和。
呼,真他爹的一团乱麻。她忍不住咒骂起来。
很快就有人打开了门。
当那熟悉声音如珠玉落地一样响起,被磋磨许久的青女士真他爹的有泪洒当场的冲动。
快!来!救!我!
月色袍角自门外涌进,足底轻晃时卷起数道泛着银光的水色波涛。
来者步履轻轻,穿着一身绣了云纹白浪的锦衣,头上玉冠垂珠乖巧散在肩侧,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倒是显得刚才的脚步十分刻意。
镜子前的青丝放下撑着脸的手,已经惊得瞪大了双眼。
这是!齐悠白!
大师兄来了。
齐大师兄面上带笑,仍旧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背后的手却把门悄悄地关上。
“小师妹。”他远远看着这副陌生脸颊叹了口气,继而轻声细语地问,
“你还好吗?”
青丝忙站起身来,展示自己还好,也还活着。但是她惊讶地一想,齐悠白竟然知道她是谁唉!
毕竟她现在……情况特殊。
但齐悠白没有走近,就站在不远之处看着她。
哦。
青丝后知后觉地退回帘幕之下,翻箱倒柜找到一条金色裙子虎狼一样地套上。
她确实忘了自己刚刚起床。
但是师兄怎么在这里。
也不奇怪吧,等到眼睁睁看着齐悠白幻化作一个熟悉宫侍脸庞,青丝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心里哀嚎。
怎么会有人换了一张脸,却还散发出一股熟悉的值得信任的味道?
师兄绝对的天选之子,她坚定一笑。
但生生变矮了一大截的“侍女”不甚习惯的捞了捞鬓边贴了脸的碧绿飘带,张口时还是男子清越嗓音。
“师妹很厉害,”齐悠白难得可以平视青丝一次,于是完美开启找到小孩后的“支线任务”——安抚。
比如此时他想要摸摸师妹的头,却发现这选定的侍女竟然还要矮上她几分,只好改作拍拍师妹的肩膀。
靠了。
青丝刚才的担忧困扰此刻全做飞灰,只剩下满腔的幸福感觉。
——毕竟谁不喜欢温柔儿子的夸奖呢?
于是她忍不住大力拍拍“侍女”手臂,一张脸上写满坚毅。
“好!那师兄你说接下来怎么做才好?”
哈哈哈哈她终于不用自己废脑壳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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