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没见着卖家就把钱撒手了?”
于妙妙苦笑道:“好孩子,你是个仔细人,可是这等人办这样的事,是断不会送上门来的。你这一来一去,就是疑心他们,他们岂会痛快?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一旦生出事端,你表哥就坏了,连你爹的事儿他们恐怕也要下蛆。阿旺,套车!”
当下将钱箱子装到车上,阿旺驾车,于妙妙与祝三同去。祝三对张仙姑说:“娘,我去去就回。”
张仙姑想着“于平都要两百贯,我家那个死鬼得多少钱?我哪里有这些钱?”连这一声都听得模糊,心不在焉地摆摆手,想:死鬼要真是出事了,我们娘儿俩可怎么办哟……
祝三同于妙妙坐在车上,问了去西街的路。祝三是个神棍人家出来的孩子,很人有几分神棍算命骗钱时的察颜观色的本领。到了西街一眼扫过,就看出来这条街上的人不正派的居多,估摸着坑蒙拐骗的不少。巧了,他们现在要做的,也是一桩不大正派的买卖。
车到了铺子前,发现这是一间很小的门脸,祝三先进去问明了是这地方,扶于妙妙进去。那里伙计仿佛是个哑巴,听说要买画,指了墙上一排让他们选。祝三一看,这些破画,画得还不如她画的好,但是张张标价奇高!祝三直觉得这间铺子阴气森森,低声对于妙妙说:“干娘,我瞧着这儿不大对劲儿。”
于妙妙道:“我有道理的。”
她心里,这干儿子是很有灵气也有狠劲的,然而,毕竟年轻小、出身低微、见识也浅,似这些事情,祝三恐怕也是第一次接触。
“回去我再好好对你讲授这些。”她说。
于妙妙指了一幅两百贯的,伙计点点头,两下开始交割。祝三年纪尚小,力气不大,是伙计与阿旺两个人抬箱子,祝三就站在一边看着。冷不防她耳根一动、半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子往旁边一扭,抬手捏住了一只黑瘦肮脏的小手!
一个黑煤球儿一样的小乞儿仰着脸儿抽着嘴角陪笑:“大官人,饶了我这一遭吧。”说着张口往祝三的手上咬去,祝三手上一转,将小乞儿的手反剪,小乞儿这一嘴便落了空。小乞儿道:“别光顾着我,你也顾顾你自己!你带着好大一个娘子!”
祝三将他按在墙上,扭脸看于妙妙,她已经抱了个字画匣子站在车边上了,潘记已经关了门。祝三问道:“收字据了吗?”
于妙妙指指长匣子,又对祝三道:“咱们新来,不要生事,放了他吧。”
祝三将手一松,小乞儿一溜烟跑到三丈外,于妙妙道:“咱们回去等信儿吧。”
……………………
回到客栈,才洗了把脸,店小二又来说有人求见。
张仙姑嘴快,说了句:“邪了门儿了,这又是什么人?”
店小二道:“都是本地的官人们。”小二说着,将一沓帖子递了过去,祝三接了,问道:“都是什么来历……”
店小二笑嘻嘻地说出了一番话来:“都是与您家差不多的人家,家里也有人正在枷着受苦,他们这些日子以来上下串连,许是知道了您家来的消息,所以来探望。”
于妙妙心道,这些人来得好快,钱才送出去呢,人就来了!祝三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于妙妙忙说:“快请。再请上些茶果来。”
店小二得了赏钱,办事愈发利落,这次回来得更快,殷勤地介绍领先一个白净面皮的长须男子,说:“这就是府衙的黄先生了!”
于妙妙愕然:“什么?”
张仙姑问道:“小二哥,府衙有几个黄先生?”
店小二道:“还有有几个?有这一个就足够啦!”
于妙妙问道:“那刚才那个黄先生不是府衙的吗?”
店小二失笑道:“刚才那个也姓黄?可是巧了,但是这里府衙配称得上黄先生的,可就只有眼前这一位,大娘子可千万别认错了。”
于妙妙如遭雷击!失声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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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于妙妙已经知道自己被骗了。
可她还是不死心。
她刚刚赔出去两百贯钱呢!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凭谁,只要出去这一笔钱,心里都会存着些侥幸的。她颤声问:“那县衙有黄先生么?就是刚才那个黄先生,他是不是附廓州府的县衙里的……”
白净面皮的黄先生皱眉道:“什么‘这个黄先生’、‘那个黄先生’的?”
祝三看于妙妙已经有点懵了,于是上前抱拳问道:“不知您来有什么指教?”
黄先生身后一个人皱眉道:“不请客人先坐吗?”祝三想了一下,道:“请。”
店小二见缝插针,说一句:“诸位先坐,小人这就上茶果来。”一道烟儿溜了。
宾主坐下,还是那个问“不请客人先坐”的开口,说:“为的咱们各家的亲人来的,要合计合计,有什么门道,哪怕花些银钱,也要将他们捞出来。怎么?你们不愿意?”
于妙妙等人都不作声,黄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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