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仙姑和祝大笑得脸都变形了,祝大右手拿着两张纸,哗哗地打着左手的掌心:“怎么样?怎么样?办成了!咱也不用去衙门了,不用怕别人翻咱们的底账了!哈哈哈哈!”
他近一年来过得憋屈,终于以自己的力量办成了一件大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张仙姑也捂着脸,乐呵呵地:“什么夫人呐?那脑子没你干娘好使呢!跟个气毬似的,一戳就跳老么高!咱们还没说话呢,她倒先要退亲了。”
祝缨磨了磨牙,道:“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祝大道:“哎哟,是有点疼,我这肋巴上挨了一脚。”
张仙姑同时说:“没事儿,没事儿的。”
祝缨道:“以后干这样的事儿先跟我说一声,不要白挨打。”
“这叫白挨打么?”祝大又哗哗地抖着两那张纸,“瞧瞧,瞧瞧,办成了!”
祝缨道:“就算告上衙门也没什么的。”
祝大将两张纸塞到祝缨手里,他闲出两只手来比比划划的,说:“咱有新户籍,你是要做官儿的人,得清清白白的!不能叫他们翻出旧案来!她冯家是个女儿,她比咱们更说不得!顶好她也忘了,咱们也忘了!都不提旧账!她依旧做她的官家小姐,你呢,好好儿准备当你的官儿。行了,你收好这个,他们要再找你,你就拿这个出来!我看闹出来是谁没脸!”
张仙姑不笑了,说:“要说这花姐啊,人好,命不好。又摊上这样的亲娘,就算吃穿好点儿,只怕一样不省心呢。”
祝大道:“唉,也是。不过总好过跟着咱们。她以后缺不了婆家的。”
张仙姑心道,你哪里知道女人的难处?!
祝缨往他们脸上看了一看,说:“这几天都先别出去了,养养伤。”
“哎。那你呢?”张仙姑说。
祝缨道:“我外头还有点事儿,才说到一半就回来了的。”
张仙姑正要说“天快黑了”,听说她有说到一半的事儿,想起来她是去见的郑熹,紧张地站了起来:“那快去快去,跟人家说点儿好听的。”
祝缨心道,我这亲都退了,就算说了难听的,只要不骂他八代祖宗,他都能听得下去。
点点头,祝缨道:“嗯,晚饭不用等我了。”
“哎。”
祝缨撩开帘子出来就看到了金大娘子,金大娘子看着她,很是慈祥地说:“郎中说了,没伤着筋骨,别担心,啊。”
“哎。大嫂,金大哥没出去吧?”
“在后头,你只管去找他。”
“有劳大嫂了。我一个人顾不到两处,给您添麻烦了。”
金大娘子笑眯眯地:“不麻烦不麻烦。去吧去吧。我看你爹娘去,水都快凉了。”
祝缨不像暴怒的样子,又不是要出去找人拼命,金大娘子就不在祝缨身上多事,真的去看了张仙姑两口子:“这一身灰土的,衣裳也破了,这是我跟我们家那口子的,新做的,没过两水,先换上。”又要小丫头给他们热敷、换药。
张仙姑向她道谢,金大娘子道:“嘴角破了,先别说话,养好了伤我陪你聊天儿。三郎找我们孩子他爹去了。”
张仙姑道:“有金兄弟看着,我也放心了。”
…………
金良自己都不知道张仙姑对他有这么大的信心!
他站起来迎了祝缨,说:“怎么样?”
祝缨道:“皮肉伤。”
“哦哦,那就好。哎,我跟你说,京城不比乡下地方,你整治个人、打杀个人就容易遮掩,新换的京兆知道吗?是个认真的人,不好过关。沈瑛又是朝廷命官……”
祝缨道:“你说到哪里去了?一家子神棍,挨的打骂会少?”
金良许多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祝缨觉得他这个样子十分好玩,暗中欣赏了一下金良的囧相,很快就说:“我的事儿,我都不愁了,你愁的什么呢?”
金良道:“兔崽子!怎么又没心没肺起来了?为你犯愁你还不耐烦了!”
祝缨道:“你要真为我犯愁,就来点儿实在的。”
“你要干嘛?别想着我帮你去行刺朝廷命官。”
祝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以后遇到人,别瞎猜别人会干什么,你一准儿猜不对!就别浪费那个脑子了!”
金良生气地瞪眼:“你再说!”
祝缨道:“还说什么呀?你别胡闹了,来,说正事儿。”
金良被她噎得直抻脖子,憋红了脑袋才憋出来一句:“什么事儿?”
祝缨道:“郑大人明天还在府里不?今天出来得匆忙,我没从他那儿拿书出来看。离考试的时间不多了,得赶紧的。还有,以后怎么从他那里弄书出来,也得有个说法吧?我总得再见他一面。他家那么大一个府,想见他恐怕也不容易的,你要真担心我出去找谁的麻烦,就给我点书,有事儿做了我就不出门了。”
说到这个事儿金良就来神儿了:“七郎还是有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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