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命取了一张好弓,再送祝缨一副软甲。郑熹有些诧异:阿爹今天好像很高兴。
祝缨接了郑侯的许多东西,也大方地收了。郑侯道:“试试。”
祝缨也不纵跃,右手抽出刀来挽了个刀花。郑侯道:“这谁教的?中看不中用,有空跟金良喂喂招。”
“是。”
郑侯满意地道:“行了,你们玩儿去吧。”
郑熹直到坐回席上,撤去残肴重开新宴,才说:“老小孩儿。咱们说到哪儿了?”
…………——
祝缨从郑府出来,就哪儿也去不了了,她得回家送东西。除了郑侯,郑熹又给了她不少东西。
回到家,把家里人又吓了一跳。
花姐十分忧虑:“这又是要做什么?”郑府的东西是白拿的吗?都是拿命换的。给的越多,还的也就得越多,根本就是利滚利的高利贷。
张仙姑和祝大都说郑府大方,虽然不满于女儿受伤,不过东西这么多,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祝缨道:“你们把东西收一收。”
花姐问道:“你呢?”
“我还得去王丞相府上道个谢呢。”
花姐道:“你歇歇脚再去,那个新马你现在也骑不熟,等身子无碍了再慢慢跟它磨,你现在还是乘车吧。”
张仙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郑侯给的马实在太好了,她不懂马的人也忍不住围着转。
祝缨道:“我也不是现在就去,帖子没递就闯过去,不好。”
花姐低声对祝缨说:“这马也太好了。东西也太多了。只怕以后还要有事。”
祝缨道:“他们已算是十分公道的了。”
“你都伤成这样了。”
祝缨摇了摇头:“马是金大哥来的时候就说过的。多的那些,是老人家真的高兴,他的儿孙也没有使他这些家什的人。至于补偿,郑大人已经给了。”她养病时已经接收到了一部分,刚才又有郑熹会一直罩着她的承诺。她这一次已经很值了。
把兵器自己收了,其他的都交给家人打点,祝缨准备了一份礼物,预备去王云鹤府上道谢的时候用。
再去王云鹤的府上,她仍然穿着郑熹送的衣服,腰上又把那柄短刀也给佩了。
到了相府门房,门上的人顿了一下才认出她来:“三郎!”
祝缨道:“是我。”
门房觉得三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王云鹤门前也有不少人,人们低声互相问着,这个能直接进去的人是谁。也有认出祝缨的人,说出她的名字来,许多人都是一声:“哦——”
祝缨养病俩月,风评居然好了许多。从谄媚、促狭、滑稽、凶顽、能干,又变成了“难得”“可靠”。
二十岁的年轻人,不眠花宿柳,不狂饮滥赌,落衙就回家读书,还买点心回家给父母吃。心思很缜密,把家里弄得十分安全。这是要杀她的人的口供。
正在读书进学的二十岁都未必能这么自律,不用再接着刻苦,完全可以享受生活的人却还这么自律。那是相当可靠的了。
此时再一看人,一身暗纹的锦衣,一股低调的奢华,白净,修长,腰间的佩刀又让她透出一点英武的气质来。
有点羡慕她爹。
祝缨略等了一下,等王云鹤见完了上一个访客才被引到书房。王云鹤将她上下一打量,露出欣慰喜悦的表情:“好。”
祝缨送的礼物他也痛快地收下了,让祝缨走两步,坐下,说:“看来恢复得不错,以后可要更小心呐。”
祝缨道:“是。”
面对祝缨这样什么都很明白的年轻人,王云鹤也不用跟她解释得太多,朝廷上的许多道理,祝缨都明白。她也绝不会质问为什么要放过段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段智在搞鬼。也不会去质问为什么不问段琳,段琳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死里逃生之后,就这么平平静静地来感谢一个在她受伤期间给了她关照的老人。
王云鹤欣慰于自己没有看错人,祝缨能在那样的场面下活下来已是意外之喜,她还能坚持住了缉凶。
王云鹤最终只说了一句话:“你不是主父偃。”
祝缨不自觉地翘起了唇角:“我是祝缨。”
王云鹤的时间很紧张,仍然与祝缨多坐了一会儿才让她离开。
此后祝缨又拜访了一些亲友,然后见了老马、老穆等人。巫京兆发狠,老马老穆又消停了,看到祝缨安然无恙,都说:“不愧是三郎。”
…………
到了祝缨正式销假回去的那一天,早就有不少人知道她要回来了。
还没进入皇城她就被许多人围观了,看她,也看她的那匹马。
温岳见了她十分高兴,说:“这下可好了!连我们家里的也能放心了。”
祝缨道:“有劳惦记啦!”
一路上与人互相致意、见礼,被拥簇着到了大理寺。左司直等人都很高兴:“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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