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没过两天,小江脑门上擦破了一块油皮,衣袖上、膝盖上也磨出一个大洞,被赵娘子和赵苏母子给送了回来!
祝缨正在准备过年的事儿,过年要放假,衙门要封印,她趁着印还没封把一些公务再捋一遍才好安心过年。
小吴跑了进来说:“大人,江大娘受伤了!赵娘子还捆了一男一女两个人过来!”
祝缨因没人敲鼓也就没有去正堂上,而是踱出来看情况。小江伤得不重,脸却气得发红。赵娘子也骂:“什么东西!撒这种野!都该剁了手!”
一旁赵苏说:“阿妈,这里不能这样干!”
上次在市集见过的姑娘也在他们一行人中,不过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跟在赵娘子身边安静地看着。
祝缨看到这一行人就知道小吴为什么说“一男一女”,因为只有这两人与大家格格不入。他们黑瘦矮小,衣服上有好些补丁滚得一身土,被绳子捆着。
赵苏先来拜见祝缨,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晚生陪家母去铺子里买东西,遇着这男子当街打骂妻子,江小娘子气愤不过要阻拦,反被他推倒在地。”
那男人到了衙门倒不敢撒泼了,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冲身边的女人骂道:“臭-婊-子,都是你给老子招祸,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小江连脖子都气红了,说:“当街嘴里不干不净骂老婆……”
祝缨也算知道小江为什么要管这个闲事了,她先对赵娘子说:“有劳。”赵娘子对小江印象倒是不错,还说了小江两句好话:“平时不显,遇事儿也是有脾气哩,挺好的!”又骂那个男人不像个好东西。
那男人见到祝缨就像见到救星,说:“大人、大人救命啊,这个獠女要害百姓!”
祝缨乐了:“哪儿?哪儿呢?”
小江等人都忍不住笑了,赵娘子也不生气了。祝缨道:“当街打人,来,二十。”
小吴都学会了,跟着她的话喊了一声“二十”。放在祝缨这里,二十板子是个起手式。她甚至怀疑当年何京是不是也是跟她一样,从底下亲民官做起,最后调到京兆府的。
男人一叠声地喊冤,一直啜泣的女人此时也叫了起来:“大人,不能打啊!”
祝缨很平和,赵娘子反而惊讶了:“你没疯吧?”
那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家里指望着他养家哩。”
小江见她说出这话,想自己白为她出头了,气道:“你自己养不活自己么?大人,我瞧见他们的时候,背篓还在这女人身上呢!”要不是看着女人又背着东西又挨骂挨打的,光凭这男子骂自己老婆几句,小江兴许也能忍。都加一块儿,她就看不下去了。
“娘子哟,你是好人,好命人,哪里知道我们?打坏了他,别人欺负上门来就没办法了。我还是要受欺负的。”
赵娘子也火了,道:“没出息。”赵苏也骂:“打老婆,不像个男人!”
这男人道:“哪有男人不打老婆的?”
祝缨道:“原来如此。甭二十了,那婆娘你也别哭了,我打死了这个,你再找个不打你的男人不就行了?”
小吴带了童家兄弟拖了长凳、板子过来,原本还“哪有男人不打老婆的”男子,顿时熄了火,脸也黄了,眼也直了:“大人、大人,小人再也不敢了!”
女人也吓傻了:“大人……大人,他要死了,我也活不成啦!换一个男人也还是打的……”
祝缨一挑眉,道:“行,快过年了,杀人不吉利。我话说出去了,该打还是得打。”
把人打了一顿,再给夫妇二人放了出去。
祝缨对小江说:“也甭生气啦,教化不是一日之功。”
赵娘子还是嫌祝缨太软了,她插口说:“越过年越要杀几个人祭……”
赵苏忙把母亲拉到一边,对祝缨道:“晚生告退。”
…………
小江受了点伤,就在县衙里医治,花姐取了些药让小黑丫头拿过去。张仙姑道:“哎哟,两个姑娘家,又伤了一个,回去锅冷灶冷的还得现生火,今晚就在这儿吃吧。”
把小江留了下来。
小江头上一块醒目的膏药,也坐在了饭桌前。祝大一看这架势顿时觉得自己坐在这桌上怪碍事儿的,就端着个碗,说:“我找小祁他们喝酒去。”
小江第一次在这里吃饭就把人家亲爹挤走了,内心十分不安,连白天生气的事儿都记不起来了,她又局促地站了起来,绞着手帕。
张仙姑道:“你别管他!他就这样!咱们这桌都是不喝酒的。你这头,怎么样了?”
小江低声说了:“已经不疼了。”小伤,忍得住。
“哎,你就不该自己拦,回来找小吴他们呀。”
小江摇了摇头。
祝缨道:“反正现在也没事儿,吃饭吧。”
一桌人很快吃完了饭,杜大姐和小黑丫头收拾碗筷,祁小娘子端了茶来,一群人坐着喝茶说话。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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