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跟您谈谈,不能赖账。”
洞主道:“好!就这样!”他托赵沣给祝缨传个话,价钱、数目之类的可以让赵沣代议,又派小女儿筹措牲口,不过最后订盟的时候需要祝缨亲自到场,在双方交界的地方设个坛,大家好立个盟。因为奇霞族自己还没个文字,大家还是见面了宰只鸡、发个毒誓比较放心。
赵沣道:“好,那我这就下山去转达!”
洞主担心地问:“他能答应吗?他不怕吗?”
“小妹”先笑了:“阿爸,那个人是一定会答应的。阿爸,我也跟着下山去,看看他这回是怎么干的。”
洞主觉得怪异,口上说:“好。”又安排妹妹妹夫吃了饭再赶路,然后将女儿叫到一边问道:“你这么信得过那个县令?”
“小妹”想了一下,道:“我也不是信他,是看了这些日子觉得他一定会到。要为了这几十匹牛马,也不能请动一个县令,他要是为了‘春耕’那就会出现了。”
“唔。”
“阿爸,咱们的机会可能就在他身上了。”
洞主道:“你可要看准了啊!唉,哪怕看不准也无法了,你哥哥们的本事都不够与那两家相抗,你又是个女孩儿,咱们得找个帮手啊!”
“小妹”想了一下,说:“我看了这些日子,觉得这个人可以。阿爸,你瞧山下的那些人,多少年县令不管事,他们也过得好好的。不像咱们,洞主要是不够强,寨子都要被邻族、邻家霸占了,阿爸现在不就是担心这个?他们的过法比咱们的好,这个县令又能让他们的日子更加‘不变’。我看这个人行。”
洞主道:“我亲自下山去见一见他。”
“哎!”
赵沣第二天下山,“小妹”就没跟着,她许久没回寨子里,先留在寨子里帮父亲处理一些事务,还要帮着父亲准备交易用的牛马、父女俩再商议一下见面要讨论的细节之类。
赵沣到了西乡的时候,山下的春耕才刚开始,山坡上的小块地还没开始——福禄县也有一些山地,比起奇霞族的住处来说,那些又只能算是小丘陵了。他先听了自家春耕的情况,得知一切顺利,而一些没有牛的人并没有干等着衙门牵头租牛,还有些力气的人家已经开始自己想办法先慢慢干着了。
赵沣急忙到了县城,向祝缨提了洞主的条件:“惭愧惭愧,只谈下来三十头牛、三十匹马,在下看过了,都是好牲口。租金照着咱们县里的来,也不多要。只有一样,洞主想与您当面约誓。”
“这么讲究?”
赵沣摊手:“獠人无文字,重大事情都是对天发誓。大人以后要有什么要用他们的,恐怕也是这么个法子。约定会面的地方就在西乡那里边境,咱们也不用出境。”
祝缨点点头:“可以。正好验货。”牲口不算多,却是个引子。什么对天发誓都是虚的,见个面互相掂量才是真的。
赵沣大喜:“如此,在下就去通报了。”
两家很快约定了时间,祝缨从县城往西乡赶,洞主从主寨里带着族人和牛马下来。两人便在约定的地点见面,是山下林地边的一处比较平整的地方。此地虽然地势比较平整,因为靠近山区,寻常百姓也不大敢到这里来开荒,于是便成了交易的地方。
…………
祝缨只带着县衙的随从,但赵沣却带着儿子、家仆等跟随着她,显然不全是以中人自居。那边顾翁等人忙着自家耕种的事许多人没有跟过来。祝缨让关丞守家,自己带着莫主簿等几人并几十个衙役、一些牛倌、马倌过来接货。
祝缨骑着马,穿戴整齐,此时天气已有些炎热了,她没有穿得很厚。
对面洞主也是穿戴得很整齐,穿着他的窄袖、大披风、衣服上也绣着道道花纹镶宽宽的绣边。他身前两人执刀开道,身下四人抬着张椅子,他就坐在椅子上。身后也跟着人,前面一些衣着讲究,也坐着或两人、或四人抬的椅子,后面的随从衣着就些破烂,大部分人是短衣短裤,也有穿草鞋的,也有赤脚的。队伍的最后面是一小群牛马。衣着鲜亮的昂首挺胸,衣着破烂的都低头顺脑。
两人相距一箭之地就停了下来,那边喊话:“是山下的县令吗?”
这边赵苏给做翻译:“大人,他们在确认您的身份。晚生这就回答他们了?”
祝缨去年就向顾翁等人讨了好几个各“獠族”的仆人,奇霞族的话对她也不太难,还省了许多学文字的功夫,现在完全能够听得懂。她点点头。
赵苏就给那边传了过去,他知道那边是他舅舅,就没有问,也转过来告诉祝缨:“中间那位帽子上有鲜艳雉羽的就是洞主了。”
“你舅舅?”
“是。”
祝缨点点头,问道:“现在可以见面了吗?”
赵苏又给转了过去,那边也传来了同意的声音。赵苏就在前面代为引导,两边的仆役、奴隶都忙碌了起来。
盟誓的台子是赵沣负责搭建的,平地打进几根桩子,架上梁、铺一层剖开的树干。洞主的人打着旗,把旗也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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