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缨一路瞄准刀兄,等到刀兄在离她四十步远站住了,重新坐到马上看过来。祝缨看着他,松开张弓的手,一手提弓,一手将箭在手里挽了个花儿,挥开了刀兄随从箭过来的几支箭。
刀兄轻斥一声,随从们也都收起了弓,项乐与胡师姐等人也来了,双方再次对峙。
祝缨和刀兄都比较克制,刀兄道:“算你赢。”他的随从们都叫着说祝缨作弊。
祝缨一面将弓箭插回袋中,一面道:“本来就是我赢。”
刀兄想了一下,道:“你刚才说的,我答应了。我们利基人从来不骗人,不像山下人!”
“答应与你比试是告诉山上的人,谁来了我都不怕。也是告诉山上的人,只要说话能做数的人,我也都愿意与他交谈,”祝缨说,“但你是不是真的头人,我也要弄个清楚。”
刀兄道:“我就是头人。”
祝缨道:“你也不信山下人,我也不知你身份。我会找人问你是谁的。”
“哼!阿苏家的那只鸟儿吗?你们是一伙的。”
“对啊,她已经是朝廷的官了。”
刀兄冷冷地看着她,说:“你与她一伙,帮着她对付我,又要我来帮你捉人!”
祝缨道:“她起先也不是朝廷的官,我与阿苏家先交换奴隶,再互相不包庇犯人,有人犯了罪,照两家的办法来惩罚。然后有了交易,她认我做义父,我为她向朝廷求官做。你也可以。”
刀兄依旧不开脸:“你们就会说好听的话,拿做官来骗人。”
祝缨道:“我这话现在还不是对你说的。我会找人问你是谁的。我跑马快一步,我们先说犯人。别的,你现在答应了,我也不信。”
刀兄沉沉地看着她,祝缨也平静地回望,刀兄点了点头,道:“我等着听那只鸟怎么叫!”
祝缨道:“我也不用问她,我还有人问。”
“狼。”刀兄说。
祝缨道:“你认识他?那你有点儿像了,不过我也不全听他的。”
“说现在。”
“行,你答应不?”
刀兄道:“好!”
祝缨道:“等我知道了你是头人,再说旁别的。”
“我等着,你有话,叫狼来告诉我。”
“你不许动他阿爸的头。”祝缨说。
刀兄笑了笑。
祝缨看营里又派了人来,道:“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吃烤兔子。”
刀兄摇摇头:“你信了我是头人再说!”他打了个呼哨,带着一众随从跑走了。
项乐上前道:“大人,咱们回府吧!”他难得说得很坚定,胡师姐也说:“不好弄险的。”
祝缨道:“好,回府。”
祝缨与项乐等人回到营地,老两口迎上来问:“刚才怎么了?”
祝缨笑道:“遇着了几个山上下来的人,与他们跑了一会儿马,我的马更好。我要留他们吃饭,他们说不吃。哎,咱们吃饭吧,吃完饭回去。小妹也该回来了,不能让她回到家里没人管。”
张仙姑巴不得这一声:“好!”
祝缨又让随行的猎户们将她打来的兔子都收拾了,皮剥了、肉拿粗盐腌了,还有些野鸡、野鸭等也都如法炮制,都装到车上。
她们当天就返回了,祝缨还是骑马,回程比来的时候还轻松,她跟在张仙姑的车边,告诉她:“并不危险,那天那几个人说,半夜看到咱们营里的火光,怕咱们是歹人要抢劫他们才过来看的。”
张仙姑伏在车窗沿儿上笑:“哈哈哈哈,我看他们是匪类,他们倒当咱们是匪类了。”
一路回到了府城,梅校尉又带着一队人等在那里,看到她毫发无伤,知道自己又白白担心这个小白脸儿了!他瞪了一眼前天来报信的斥侯,心说:你小子说的半夜被人窥营呢?!回去打你二十棍信不信?
祝缨道:“来,将那兔子给校尉匀些。”
兔子这东西生得快,一逮一窝,猎物里这种东西尤其的多。她分了梅校尉六只野兔,又包了两只野鸡给他,梅校尉心说:三百大军为你开拔再回来,我赚两顿兔子肉。以后再也不管你个小白脸了!
两人欢笑道别。祝缨回府之后命人将带回来的兔子拿几只到府衙的厨房里加餐。又取大坛子,往内装了一坛兔子、一坛野鸡,使人给冷云送去,说是自己打猎的收获。余下的取来挂着,拿木柴来做成熏兔。
厨房里忙着,祝缨命人去请来狼兄,询问利基族的情况。根据描述,她见到的那个确实是利基族一个大支头人。上一任的头人,或者说洞主,前两年刚死,算起来他去阿苏家猎取人头的时候他父亲还在。父亲一死,他才升格做的头人。
祝缨又派人去请来仇文,向他询问利基族头人的情况,仇文道:“是他!那个人就好砍人头做祭!”
祝缨再去问其他人,说法也都差不多。又命画了画像来认,差不多可以确定她见到的那个人,就是新任头人。
祝缨点点头,当然啦,苏鸣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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