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放到最后,卞芝念一遍,没人应,念两遍,还是没人应。
仪阳府的丘知府心道:这小子是个傻子吧?这里拢共这些人,都点完了!那他就是没来呗,你数不出来少了一个吗?!
不对,是三个。
嗯,本州如今差了两个知县,一个知府——新南知府也还没定下来。
卞芝一声比一声高,念了三声发现不对了,问道:“河东令没来吗?”
没人回答,如果是正常情况,还有他的顶头上司知府代答,现在新南知府也没有。
卞芝问道:“谁知道河东令是怎么一回事?”
丘知府道:“他调走了呀!就在刺史大人的告身下来之后。”
卞行面沉如水,将这笔账记到了祝缨身上。
…………
祝缨心情还不错,她遇到了章炯。
她是走的水路,走的时候装得满满的船,现在也还是满满的。张仙姑为了显示自己不是乱说,真的装了半船的家什。
她们登船之后,起初还很顺利,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一些。但是渐渐的,河里出现了运粮船,她们是逆行,速度明显的变慢了。
此时,她们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再往前走数日,祝炼兴奋地跑到船舱对祝缨说:“大人!是咱们梧州的船!”运粮船上都插着旗子,祝炼识字,认得前面一串是梧州的。
押送的人正是章炯。
项乐走到船前大声呼唤,问前面是否是章别驾。
章炯这里也有人大声回答:“正是,前面何人?”
“祝刺史座船在此。”
两下合到一处,祝缨道:“并船,咱们的船再倒着开一阵儿,别堵着河道。”
跳板搭上了,章炯一个大红影子摇摇晃晃地上了祝缨的船,一到甲板就拜倒在甲板上:“拜见大人!”
他四十了!升了!
本来,他觉得自己得再熬个十年八载的,如果运气好,能有个绯衣,如果运气不好,可能要熬到年近六旬。哪知莫名其妙就升了!
回想一下自己干了什么呢?听话看家!
有个好上司是真的太省心了!
虽然他现在只是个从五品下,虽然他这个别驾是所有别驾里品级最低的,可他是了呀!
在他的后面,又扑倒了一个青色官衣的:“大人!”
豁!王县令!
祝缨将他们扶起,道:“来,咱们好好说说。”
章炯到底是个能干的人,马上说:“州里的事务都安排妥当了,秋收已毕,下官动身的时候宿麦已开始育种了。下面各县一切也还都好。接的信儿晚,刺史府还未及改建。播种后有的是功夫!已经画好图纸了。大人的令已收到了,下官已派人去州里的福禄会馆善后。”
福禄会馆还在州城,这个有可能会被人做文章,祝缨也给予了提示。章炯道:“项三娘的主意,暂隐了牌子,使人代持,就说盘下了这项产业……”
一项一项都安排得好好的。
王县令也说:“下官已将河东县的事都打扫干净了!”
祝缨道:“那便好,本也没什么,不过卞刺史同我有点小误会。”
王县令心领神会。
设梧州的消息他是在南府听到的,南府下了令,将他也叫过去。章炯宣布,设立梧州,府里的官个个升了一级,刺史还是原来的祝大人,一片欢声雷动。县令们也高兴,在祝缨手下比在别人手下更痛快。
只有他!要设梧州了,没有他,将它留给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新刺史。
紧接着,章炯又代宣了他的任命,王县令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接着,章炯又将他叫到一边去,告诉拆分是朝廷的手段,他调他走是祝缨出的力,嘱咐他将河东县打扫干净再走。
王县令也只有满意。
三人聊了一会儿,祝缨对章炯道:“上京去知道怎么说么?”
“还请大人赐教。”
“梧州新设,今年的税赋跟咱们没有关系,你只将旧南府的账交了就得。这个你拿着,是我与户部谈妥了的,别的,你一概不要答应。有事就都推给我。明年我亲自与窦尚书说理去。”
“下官今番正是准备了旧南府的账目。河东县的我录了副本,粮草还是让河东县缴到州城去。”
“好。”
几人商议毕,取下跳板,各奔前程。
梧州
与章别驾的送粮船队分开之后离梧州愈发的近了。期间要经过顾同即将赴任的地方。顾同初任,按归规定他可以有一点时间先回家一趟,然后再回来赴任。
这个县并不与运河紧挨着,但听说就在不远,顾同仍然忍不住站在船头眺望了半天。现时舆图也不准,他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就偷偷地往那个方向上看了无数次。船上人在他的背后你碰碰我、我碰碰你,偷偷地笑。
顾同好像听到了什么,猛一回头,又看不出什么来。转过去又继续地看。
待过了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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