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一早,小冷将军带着人马启程,祝缨将他送出辕门,阮将军带五千兵马送出二十里。
临别时,小冷将军问道:“你与他们两个聊过了吗?”
“昨天哪里来得及?我回去就找他们去。”
小冷将军再三叮嘱:“可别忘了。如今都是自己人,内讧就会被朝中那些伪君子给暗算了!”
“放心。”
阮将军回营之后,果然与何、叶二人分别聊了聊,二人也正有意套话。祝缨这作派他们也有些吃不准,心里更是焦虑——祝缨派下来的是,居然真的踏实肯干,这让他们有一种手下脱离控制的惊怒。
阮将军好言安慰:“他终归是文官,上次北地也是,开府建牙,最后还不是回到朝廷了?我们私下说,他就是年轻,再过个几年必入政事堂的。到时候,你们再想想……有这么一位人物在政事堂里,咱们还惧之有?不趁现在的机会与他好好处,你们在别扭什么?”
一席话说得二人恍然大悟!
想岔了,真的想岔了!
把她当平辈儿,那是怎么看都不顺眼,把她当能够庇佑你的长辈,那是巴不得她什么都能管好的。
阮将军与他们聊过之后,何、叶二人内心平静了许多,只是看营中一天一天的变化仍然觉得需要与祝缨谈上一谈。
他们分别找到了祝缨,为的是给查出来的暗中克扣等事做个解释。祝缨派出去的都是些年轻人,本就是个不太会看别人脸色的年纪,又是幕府派出去的,更要“铁面无私”,查出不少毛病来。
祝缨又再次召集将校,不公开宣扬他们的过错,只宣布对各人的处理结果。判罚也分几个档次,追赃,重的革职、轻的戴罪立功。然后宣布:“以前的事,翻篇。以后再犯,军法不饶!”
何、叶二人见没有斩杀、流放,也安下心来。
祝缨这里,营盘渐稳,士卒气势渐渐高昂。祝缨又与姚辰英商议,划出一片荒地来,做出要屯垦的架势。
半个月后,陈枚回来了。
陈枚空手回来的,一张脸气得红了白、白了红,扑到祝缨面前哭道:“叔父!他们好生无礼!既辱朝廷,又辱侄儿!”
祝缨将他扶起:“怎么回事?起来说。”
“我给了他们国书,他们竟说,他们没有给朝廷报丧的道理。反说朝廷榷场对他们不公!又收他们高价,又盘剥他们!还说……咱们诱拐他们的男女为奴……让我……”
陈枚可受气了,国书被扔到了地上,他本人也被骂了。为了防止他听不懂,昆达赤还贴心地给他配了个翻译!他们还说派了个小白脸儿来,看来朝廷是没人了,又问他是不是吓得尿了裤子。最后让他带话,要奉上粮食若干、牛马若干、奴隶若干,才肯退兵,不然就战场上见真章。
陈枚倒霉,外衣穿得好看,连腰带上的佩饰都被一起扒了!
祝缨道:“你受苦啦,先休息……”
陈枚呜呜地哭:“叔父!给我一支兵马!我扒了昆达赤的皮!”
叔侄俩正一个哭、一个安慰,金彪匆匆走过来:“节帅!京中急报!”
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祝缨看到他手中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如果是朝廷来的信函、公文甚至旨意,都有一个大致的形状,这个看起来不像。金彪凑上前,把手里的一个竹筒递给祝缨:“您、您自己看吧。”
这个竹筒用火溙封着,上面盖着郑熹的私印。金彪看不到内容,但是认得这个印的模样,更不要说他与信使也脸熟,已经知道了京城的一件大事——郑熹的母亲,那位老郡主,死了。
陈枚抽抽噎噎地爬了起来,给祝缨扯开了椅子,从桌上摸出小刀,递到了祝缨手边。
祝缨坐在桌后一边拆一边说:“你去洗洗脸,换身衣服。”
“哦。”陈枚抬起袖子擦擦鼻子,往外走的时候表情又变得正常了。
祝缨展开信纸一看,上面是郑熹手书,他要丁忧了,让祝缨尽快平息战事。否则,就不是他们能不能保有现在的成果,而是接下来必定会被冼党为难了。将在外,君王的耳朵边必然有说坏话的人。
两处
早有预料也早有准备的事情,祝缨并没有慌乱。
她看着表情明显不对的金彪,问道:“送信的人呢?”
“在、在外面。”
“唔,叫进来吧。”
“是!”
金彪匆匆地去,又匆匆地回来,身后跟着一个眼熟的人——陆超的儿子。陆超与甘泽如今不大跑得动了,他们的儿子都长大了,这来的是陆家的老四。
上前先磕个头,跪在地上呜咽两声再开口:“大人!咱们府上,出事儿了。”
祝缨道:“起来说话。”
金彪将他扶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府里正在办丧事儿,相公已然上表丁忧了,只是还记挂着大人这儿,不知道战况如何了。”
他虽哭,说话却极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