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知道, 上次新加坡那个并购项目, 临出发前, 周云川在机场碰见了梁招月, 随后耽搁了快一小时的时间才赶往目的地。
徐明恒想,那大概是那一个小时里, 两人的谈话相当的不愉快,至少对周云川来讲是这样的。
不然从前他工作再疯狂, 能有现在这般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那天下开完会,难得周云川没有就此离去, 而是坐在会议室, 将窗户打开,点了根烟,不紧不慢地抽着。
他整个人看上去疲惫极了,这根烟,这个安静的时刻,是他给自己的一时松懈。
徐明恒默默看了会,给他倒了杯温开水, 放到他面前,忍不住劝道:“别抽得太猛了。”
周云川没应声, 继续吸烟。
徐明恒陪他坐了一会, 等到他那根烟燃了一半, 这才说:“如果这么不快乐,就去深城找她吧,也才一年多,一切挽回还来得及。”
周云川眯着眼睛,吐出去一口烟,极是沧桑地说:“来不及了。”
徐明恒不明白:“怎么来不及?难道她这么快就有了别人了?”
周云川掸了掸烟灰,似有感慨地说:“那天在港城遇到她,我问她为什么离婚。”
说到这里,他就止声了,没再继续往下说,反而是陷入自我深思中,像被什么困住一样。
徐明恒心里那个着急,哪有人说话说到一半的,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额,好像哪里不对。
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吃瓜最为重要。
他也确实好奇为何会是梁招月提出离婚,毕竟她那么爱周云川,怎么舍得和他离婚。
等了许久都没来等来周云川的下文,徐明恒有些着急了,他问:“她怎么跟你说的?”
周云川转过脸,他的眉眼极是深邃,落在明亮的灯光底下,莫名有几许破碎感。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说:“还记得我们给姚崇景小孩庆贺满月酒的事吗?”
徐明恒当然记得,“那次后来姚崇景可是跟我说,他都做好准备你不会过来了,毕竟以前你就不喜欢这种场合,谁能想到那次你不仅来了,还准备了那么用心的一些礼物。”
周云川也像是被带到那个回忆里去了,他适时说:“那些东西都是她准备的,是她在用心。”
“对对对,不是你的功劳,那可是人家梁招月废了好大的心思准备的。那会姚崇景的老婆还和我们开玩笑说,你终于开窍了。”
周云川没接话,因为无从接起。
可徐明恒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夸夸其谈道:“那次大家都在开你和梁招月的玩笑,问你们什么时候要小孩,你呢倒好,不答也就算了,后来还说什么她没什么特别,你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要说我你真的是活……”
‘该’字要说出口的时候,徐明恒及时打住。
周云川的神色实在难看,好像就在他说到哪里的时候,周云川的神情就变得极为不对劲了,是要小孩那段,还是后面各取所需这段,徐明恒已然分辨不清。
但他多少能猜得出来。
恐怕梁招月离婚的导/火/索就在这次里面。
至于是哪个环节导致的,这就只有周云川清楚了。
就在他好奇要怎么问才能知道时,周云川先一步说解答了他的困惑:“那晚我们几个人谈话,她过来找我,正好就听到那段。”
徐明恒第一反应是哪段啊,随即某根弦一绷,他甚是不相信地问:“你说没什么特别那段?”
周云川没回答,只是默默抽烟。
徐明恒却想,原来如此。
虽然他是周云川的兄弟朋友,但这种事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任谁听了那句话心里都会不舒服,更不用说是爱他爱到无所畏惧、不管不顾的梁招月了。
那一瞬,她大概是绝望的吧。
一心的付出与追逐,却换来周云川这么一句话。
徐明恒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手中的白开水喝得又很没滋味,他干脆也跟着点了根烟。
一时间,会议室烟雾缭绕的,徐明恒起身走到窗户旁,将窗户往外推开了些。
随着他这一推,一股风息拂进来,拂过周云川的身体,他一边感受着,一边觉得实在惬意。
如果这个时候,梁招月还在他身边,他忙完工作回去就能见到她,那得多是畅意的事。
可惜,他们好好的一个家,因为他的一句话,轰然倒塌。
徐明恒靠在窗户旁,问他:“你那话是说得过分,但是人很多时候都是言行不一的不是吗?既然知道问题出在哪,你好好和她说,总有挽回的余地。”
周云川却摇摇头,说:“她不一样,之前她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让我滚出她的生活,这次港城再见,她的态度更加坚决,看我就像在看陌生人。我就知道不会有挽回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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