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否了。
一个公主,会得太多?,并不能算是什?么好事。
俊逸帝皱眉,退后半步,审视着他。
见他虽然不耐,却仍有听意,关湘别压下心中?的那点惶惶不安,面上镇定无比:“公主平生第?一次拿起剑,仅靠平刺一招便在山间劈出个洞;明火诀我只教了一遍,她便已经学会;时至今日,她已能御剑飞行。”
从关湘别口中?听到?关于?自己女儿的事迹,俊逸帝升起一阵为人父的骄傲,面色缓和了不少:“枭鸢一向聪慧。”
关湘别却接着道:“可若在这深宫中?,她瞧不见人间疾苦,瞧不见世间百态。陛下说她是枭鸢,”
“——却要将她重困于?此么?”
殿内一时寂静。
他封她枭鸢,却起名为“锁”。就像一只本?该振翅翱翔的鹰鸟被铁链束缚,无法重归高空。
许久,俊逸帝才出声?:“罢了。帮孤转告她,玩够了就回来。”
说着,他又顿了顿,正眼?打量起眼?前的少年。朝廷与江湖互不干涉,并不代表两方消息不流通。早在此天才少年横空出世,在江湖中?一战成名时,俊逸帝便听过他的名字。
“关湘别”他喃喃道。
即将入秋了,夜间的风也透着寒意。顺着大开?的殿门吹进来,吹动他绣着龙纹的金色袍角。
关湘别内心忽然升起一股难言的忐忑。
“孤记住你了。”
俊逸帝抛下这么一句话后,转身顺着长阶走去。
他的身前,是无尽繁华。富丽堂皇,美轮美奂,是无数人拼得头破血流、搭上全副身家也想登上的位置。
世人都说,皇宫是个顶好的地方。
可关湘别看?着他孤寂向上的背影,却觉得,也不过如此吧。
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活得那么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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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听到?关湘别叙述昨日皇宫发?生之?事的初锁笑?个不停。
关湘别不解,语气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笑?什?么?”
“父皇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初锁夹了一块关湘别做的烤肉放进嘴里,等咀嚼完咽下肚后接着道:“你口中?的女官便是从小陪我长大的寒琇姑姑,以前也是江湖中?人。”
关湘别点头:“和她交手一瞬,我能感受到?。”
昨日他出宫后,皇帝便撤了寻找公主的禁军。今日早朝便对外宣称,公主已经找到?,平安接回了宫。
但估计此时此刻,也派了不少暗卫跟着关湘别来到?这里,守在暗处。
关湘别倒是不在乎这个,毕竟他知?道,天子不可能完全相信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他这种江湖上的人,完全没有任何把柄在其手中?。
他和初锁说了她“回到?皇宫”一事,初锁想了想,道:“我大概能猜到?,我不回去的这段时间会有多?少人上奏。”
关湘别不懂一个公主丢了有什?么好弹劾的。
初锁看?出他的想法,轻笑?一声?:“朝堂之?上,看?似云淡风轻,背地却是暗潮汹涌。一个公主没了,可以有很多?任他们发?挥的地方。”
“比如?”
“比如,”初锁加了一块红烧肉放入自己碗中?,语出惊人:“枭鸢公主以国号封之?,公主下落不明,预示鸢国国运衰亡。”
关湘别愣了愣。
他早就发?现?,初锁只是天真且不世故,愿意用最纯真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但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若是一个人真的傻,是不会在危机四伏的皇宫里生存下来的。
话题到?此,初锁长叹一口气。她侧过头,看?向叶面已经有些发?黄的树林:“自我之?后,父皇再没有子嗣。”
关湘别静默,听着。
半晌,她接着说:“鸢国没有女子继位的先例,可若真到?了……那么一天,我会是唯一的正统。”
她会是唯一一个有资格登上那个位置的人。
初锁挪动着筷子,从碗的位置移至平眉,指着对面山上树林的方向:“但在上位之?前,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
“就如那片林子,里边什?么都有。有豺狼虎豹,也有蚊蝇鼠蟑。”她微微抬眼?,形容得无比贴切:“而我,便是行走于?其中?的一只狐。”
关湘别挑眉,她的确像只狐狸。
“狐,生而狡也。它打不过猛兽,也不吃蝼蚁,却能安然走在林中?。”初锁说这些话,像在说一些小事,语气平常得如同问关湘别今日吃什?么般:“纵然有许多?危险,却是我必须要走的路。”
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关湘别忽然发?现?,她和自己最开?始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以为这只是个不问世事,被宠到?没边儿的小姑娘。可她的觉悟,却如鸿鹄般让人震撼。
见气氛逐渐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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