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的脸色顿时变了,忙躬身施礼,还挂上了谄媚的笑脸,“原来是穆氏商队的六队首,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失敬失敬,在下朱达常,南浦县司法尉,这几个是我曹下的不良人(注)。”
六名皂衣汉子立刻收了凶悍,恭敬抱拳,“见过六队首。”
穆忠:“诸位客气了,木某一介商贾,受不起。”
朱达常:“穆公您见多识广,依您所见,这案子是怎么个情形?”
“门窗皆锁,屋内仅有两人,一人为罗家主,一人是她。”穆忠看了眼林随安。
就这一眼,林随安的汗毛立了起来。
不祥预感!
果然,朱达常立即心领神会,指着林随安大喝,“速速将此凶徒缉拿——”
“拿你大爷!”林随安飞身而起,瞬间到了朱达常眼前,一把掐住他的咽喉,说实话,连林随安自己没想到速度竟然这么快,更别提那几个不良人,全都傻了眼,第一个反应过来竟然是穆忠,豁然朝着林随安挥出一拳,拳风擦过林随安的眉骨,林随安微一侧头,左臂反挡荡开穆忠手臂,穆忠闷哼一声,退了半步,就在这半步之间,林随安薅着朱达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回了房中。
不良人大怒,抽出铁尺就要往屋里杀,林随安手指一错,掐得朱达常脸色铁青,眼珠子都快爆了。
林随安:“敢踏进一步,他必死!”
朱达常:“呜呜呜!”
不良人面色狰狞,慢慢收回了脚,穆忠左手握着右手肘,整只右臂微微颤抖,明显是刚刚被伤了筋骨,可脸上却不见丝毫气恼,眼中反倒露出兴奋的精光。
“好身手,好力气!”
“林娘子,你这是作甚?!”孟满大叫。
不良人怒喝:“挟持朝廷命官,你找死!”
林随安手指滑到朱达常脖根,卡出他两根脖筋,朱达常剧咳两声,倒了好几口气,终于能出声了,“英、英雄饶命!我不过是个从九品的流外官,不值钱的!”
林随安斜眼瞅着朱达常:“让他们按我说的做,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刚刚虽然躲过了穆忠的攻击,但林随安还是被拳风割破了眉峰,血顺着眉毛滴下来,有些遮挡视线,林随安只能半眯着眼说话,却不知她这般蔑视表情还顶着半脸血,简直就如穷凶极恶的地狱魔煞一般。
朱达常吓得险些尿了裤子,牙帮子颤抖着磕出俩字,“好哒!”
林随安:“第一,让仵作来验尸。”
朱达常:“去找仵作!”
一名不良人奔了出去。
林随安:“第二,去寻一名画师。”
朱达常:“要要要要要画人的还是花鸟的?”
“画地图的。”
“去找个画地图的画师!”
第二名不良人离开。
“第三,去寻建造这个屋子的匠人。”
“找匠人!”
第三名不良人跑了。
“丫头,你要作甚?”穆忠饶有兴致问道。
林随安依然没理他,她正忙着推断是否还有遗漏之处。但不知道是这个时代太佛系还是工作效率太慢,足足过了十多分钟,也没见人回来,林随安有人质在手还算淡定,反倒是穆忠有些沉不住气,开始频频试探。
“小丫头,别以为你三脚猫的功夫我就怕了你。”
林随安:“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
这位大兄弟以为她瞎吗?他手臂分明已经脱臼了,正在悄悄往回装呢。
穆忠眼皮抖了一下,“此屋除了死者只有你一人,你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林随安:“若真是我杀的,为何我身上没有血迹?”
“用水洗。”
“哪里的水?”林随安看了眼几案,“泡茶的水?少了点吧。”
“用他物擦拭血迹。”
“用何物擦拭?”
“衣衫、布帛,或者床单,都有可能。”
“擦拭后的布帛呢?”
“自然是烧了。”
“用什么烧?”
“风炉。”
风炉?林随安顺着穆忠的目光扫了一眼,所谓的风炉应该是那个煮茶的小泥炉子。
“可惜这个风炉连炉灰都没有。”林随安道。
这就是她刚刚觉得异常的地方,风炉炉膛里没有任何炉灰,干净得很不寻常,当然也可能是罗石川有洁癖,每次煮完茶必须清理干净。
穆忠啧了一声。
林随安:“若我真是凶手,为何要把自己关在此处等人来抓?”
穆忠:“穷凶极恶之人总有些脑筋不太正常。”
林随安冷笑:“的确,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你说是不是啊朱县尉?”
朱达常:“这这这这这这位英雄,其、其实我对这南浦县城的坊图十分熟悉,人称、称行走的活坊图!”
林随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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