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盛宁收拾一新走出卧室,发现客人已经醒了。
一觉醒来烧就退了,刚刚在客卫冲了澡,蒋贺之将一条白色浴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上身赤裸,神态慵懒。
他正立在客厅的书架前,微微仰头,凝神看着置于最上方的一尊观音像。廖晖迟迟未将这尊狮吼观音取走,盛艺便在小摊上买了一只造型简洁的梨花木佛龛,暂且将佛像供奉在了客厅里。她不懂什么乾位坤位、什么挡灾化煞,只觉得这尊白玉观音实在漂亮。
听出盛宁来到了身后,蒋贺之问他:“这是邱立明的雕工?”
“你认得?”盛宁想起来,听廖晖提过,这位雕两笔就要五十万的工艺美术大师就叫邱立明。
“他送过不止一尊玉雕给我二哥。”确实是大师级的雕工,这尊观音眉如弯月,法相慈祥,坐骑雄狮怒目爆瞪,极其威武,唯一的不足是观音左眼下有一道裂痕,一路延展至颊边,宛若泪迹。蒋贺之说,“请他不便宜,哪儿来的?”
“廖晖暂时寄放在我这里,说找到修补的工匠就取走。”
“这廖晖怎么阴魂不散,老缠着你?”这个男人的名字令蒋贺之心里无端一酸,他扭头看了盛宁一眼,笑容花俏地问,“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都是男人,能有什么想法?佛前不得行淫,这蒋三少衣不蔽体、胡言乱语,跟行淫也差不离了。盛宁没搭理他这茬,只皱眉道:“你先把衣服穿起来。”
蒋贺之没有听话地去穿衣服,反倒走到了一墙盛艺的演出剧照前。他被墙上那张巨幅的《倩女幽魂》狠狠惊艳了一把,怔了片刻才问:“这是谁?”
盛宁回答:“我姐姐。”
蒋贺之扭头看着盛宁:“亲姐姐?”
盛宁“嗯”了一声:“爸妈出事以后,就我跟姐姐相依为命了。”
蒋贺之问:“她是舞蹈演员?”
盛宁又“嗯”了一声:“她自己有个工作室,最近她们工作室参演的舞剧《红楼梦》正在全国巡演。”
“你姐姐真的……好靓啊。”蒋贺之毫不吝惜对盛艺的赞美,但发现似乎再多的形容词都不及“靓”这一声来的直接、贴切。忽然间,他倾身靠近盛宁,以不足五公分之距,细着眼睛打量他的脸,他说,“我发现,你跟你姐姐长得很像。”
“是很像。长大了还好,如果都拿我们小时候的照片,你会完全分不清谁是谁。”后退至一个安全距离,盛宁将落在姐姐脸上的目光收回来,又落回蒋贺之的身上。平时应该没少健身,蒋三少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很难想象,这样一张五官立体的窄脸盘,竟能拥有一副如此健壮完美的身材。淋浴后的身体还未完全擦干,一身水珠在肌肉的沟壑间滚动。蒋贺之胸部饱满光洁,下腹却微有毛发,一直延伸向他隐秘的私处,腰间浴巾将落未落,隐隐可见腰下七寸,人鱼线宛如刀刻,再往下一点……
喉结蓦然一动,盛宁赶紧把目光挪开,再次冷着脸道:“你把衣服穿起来。”
“都是男人,你脸红什么?”这人已完全从昨日怀念亡母的伤感中缓过来了,居然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笑着说,“你耳朵都发烫了。”
耳根确实有些发烫,脸红却断无可能,盛宁的目光再次往下游动,提醒道:“你的浴巾掉了。”
还真掉了。蒋贺之低头,看见了自己两腿间那根魁伟的器官。他不慌不忙地将浴巾重新束好,居然还觍着脸,凑近了问盛宁:“好顶,是不是?”
盛宁懒得理他,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蒋贺之紧随其后,一进屋就注意到了靠窗的书桌上有两本杂志。
盛宁来不及将杂志收起来,便被眼明手快的蒋三少一把夺在了手里。
“这么紧张,《花花公子》还是《龙虎豹》?”蒋三少口中的都是着名的成人杂志,他一边说着“别害羞嘛,男人看这个多正常”,一边拿起杂志准备翻阅,待看见了自家兄弟的两张俊脸,才恍然笑道,“原来是补过课了。”
“随便看看。”盛宁又把杂志夺回来,随手扔在了桌上。
“别这么傲娇行不行,”蒋贺之盯着对方的眼睛,眼底有风情,唇边有笑意,“你明明就对我很感兴趣。”
盛宁倒不否认:“是感兴趣,哪个平民百姓不对豪门阔少感兴趣?”
蒋贺之忽然正色道:“我要解释一下,我弟弟不是杂志上写的这样。港媒以诲淫诲盗着称,标题一般怎么夸张怎么来,内容也不与事实相符。我弟弟从小在国外长大,确实性格外向、不拘小节,但这不意味着他就像这杂志里写的这样放纵和滥交。”
“我没问你。”盛宁想,你弟弟是纯良还是花心,跟我无关。
“没问我也要解释一下。”不知怎么就跟这八卦内容较上劲了,蒋贺之依然蹙着眉头,严肃地说,“这关系着你会怎么看待我的家庭、怎么看待我。”
“你的家庭我不了解,我现在对你只有一个要求,”这人腰间的浴巾又快掉了,盛宁赶紧说,“你最好先把衣服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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