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小检察员哭破天了,又能顶什么用?蒋贺之代替苏茵去面见沙怀礼,他径直闯进局长办公室,眼眶泛红,进门就说:“他快撑不住了。”
“谁?哪个他?”沙局长反应很快,马上就道,“哦,你说盛宁吧?”他接着就说,一年一度的洸博会后天即将举行,市局已接到上级的部署要求,在洸博会期间一切以洸博会的安保工作为重,全城警力必须全程护航以保洸博会顺利进行。停顿一下,他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补充道,“检察要提讯人犯,就让检察那边自己折腾去吧。”
“那就给洸州监狱打电话,让他们给韩恕安排单间牢房,并确保他的人身安全。”蒋贺之说。
“这事儿检察那边也提过,不是被驳回了嘛?”老沙一贯是打哈哈、掺沙子的处事态度,他慢悠悠地说,“监狱管理局也很难,上回被《南城周刊》曝光之后就接到了省里的通知,说绝对不可以再给腐败官员特殊优待,而且,为了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最高检近期也召开了对监狱实行巡回检察试点工作的重要会议,洸州就是试点城市。对了,到现在网上申讨洸州监狱的那个帖子还热着呢,来来来,我给你读两段,”说着他还真打开电脑,登上一个时下最热的网络社区,读了一条热门帖子,“那帖子下面有人是这么说的,‘那个区长抓回去又怎样?肯定还是住单间、吹空调,一日四餐,有点心有水果,比我们普通人的日子舒坦多了。’你看,你现在给韩恕安排单间,不正撞上这些网民的枪口了吗?”
“不能安排韩恕住单间,”蒋贺之反应也快,知道多说无益,立即改口道,“那就派人以特情的身份进监狱,跟他同一监室保护他的安全。”
“谁去?不是说了么,眼下所有的警力都在为洸博会做准备,协警都没人了——”
蒋贺之打断他:“我去。”
老沙当场拒绝:“你不能去。”
蒋贺之冷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去?”
“你自己什么身份你不明白吗?”老沙实在拿这人没辙了,用告求的语气喊了他一声,“蒋三少——”
“我是人民警察,”蒋贺之再次生硬地打断对方,站得笔管条直,如军姿挺拔,“不是什么蒋三少。”
“行行行,你有空跟那个盛宁也说说,韩恕他在监狱里,又不会跑了。”沙怀礼长叹一口气,见动之以情行不通,又拿大道理向他施压,“这次洸博会参展企业的数量又创下了新高,堪称史上最大规模,国内多个省市的副省长、市长都亲自率团前来开展经贸交流活动,还有全球两百个国家和地区的境外采购商,都是来谈合作、签订单的……家丑还不可外扬呢,几百万人正在你家做客,你们就不能先等等?”
“不能等,再等韩恕就被人灭口了。”哪知蒋贺之油盐不进,只冷冷地说,“其他的涉案人员也有可能趁机外逃。”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沙怀礼怒瞪起一双小圆眼睛,道,“怎么?难道咱们司法系统里全是恶人吗?他韩恕好好地关在监狱里,怎么就会被灭口?被谁灭口?”
“有没有恶人,您比我清楚。”蒋贺之淡淡道。
“你这指桑骂槐说谁呢!”沙怀礼的火被这句话彻底呛上来了,他猛拍一下桌面,然后掏出自己的工资卡和银行卡就一股脑地扔了出去,他说,“蒋贺之,我告诉你,你尽可以去查我的底细!我一家五口人现在还挤在一间九十平的小三室里,我老丈人前阵子中风入院,挂个专家号一样从早排到晚,住的一样是六人间的普通病房!我沙怀礼从警几十年,要是贪过一分钱、嫖过一个女人、收过一件别人送来的东西、利用职权为自己谋过一件私事,我立马就把这个局长给辞了!”
“没有同流合污就值得炫耀吗?”蒋贺之不为这番铿锵的自白所动,依旧面无表情地说,“有时沉默也是帮凶,你可能是个清官,但绝对不是一个好官。”
“好好好,我服你了……”沙怀礼难得被激起了一腔热血,也不管不顾地说了,“我现在就给洸州监狱那边打电话,派你以特情的身份入狱,就安排你跟韩恕一个监室。”
沙局长言出必践,还真当着他的面把这个电话给打了。手中听筒复又落位,他转头对蒋贺之说:“不过你要在里头出一点事儿,我马上把你揪出来,洸州市局担不起这个责任,你自己申请调到别的地方去!”
“好。”蒋贺之自领了军令状,旋即立正,红着眼眶朝沙怀礼敬了个礼。转身急步而去。
蒋贺之一走,高竹林就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喇喇地嚷开了:“我最讨厌这些公子哥,天真得不得了,做事情根本不计后果、不顾大局,好像就他们一腔纯净的热血,别人都他妈脏心烂肺!还清官好官呢,这世界哪跟他们想的这样非黑即白,得亏他姓蒋,不然就这个折腾劲,早他妈被人杀了剁碎铺高速公路去了!”
“别‘他妈’‘他妈’的,”沙怀礼头正疼着,以手扶额,不满地提醒他,“注意你的措辞,你是警察,是干部,不是街头流氓。”
“老沙,这就是你自找的了,”高竹林没看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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