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府位于钱塘江出海口,杭州湾南岸,是浙江沿海历史最为悠久的人类聚居地之一,早在七千年前,先民就已经在这里创造出了灿烂的“河姆渡文化”。唐开元年间在这里设立了明州州治,为之后千余年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到明洪武年间,沿海地区全部实行海禁,唯有明州一处例外,继续对外开放海上贸易。到洪武十四年,朱元璋为了避讳国号,便采纳了读书人单仲友的建议,取“海定则波宁”之义,将明州府更名为“宁波府”,而这个称呼也一直沿用到后世,直到穿越者们来到这里之前,这片地区依然使用这个明太祖所定下的地名。
由于这里在很长一段时期内都是大明唯一一处对外贸易港口,因此在明朝早期就成为了大明东部最为繁华的海港城市。当然了,伴随商船和财富而来的,还有令大明朝廷头疼不已的海盗倭寇。巨大的利益作用之下,海盗团伙与贸易港口居然以一种畸形的关系伴生共存下来,并且成为了宁波府辖区内一块难以割除的毒瘤。
不过后来随着其他东南沿海港口或明或暗地开放了海上贸易,宁波府原本不可替代的优势也就失去了大半,广东、福建的港口也逐渐开始在区域内分流了原本只能去宁波府进行贸易的海商。到眼下这个时间,位于浙江的宁波府在海贸方面比起南边的漳州、泉州、广州、香港等地基本已经没有太大的优势,而海汉出现后给大明海贸所带来的交易量,也因为浙江这边的地方保护之风盛行,而没能对宁波府和浙江的其他州府产生太大的直接影响。
不过相较于内陆地区的一些州县,拥有地理优势和百年积累的宁波府仍然算得上是相当富裕的地区,这里从事海贸的商人不比长江以北地区的江淮盐商们赚得少,“富可敌国”这四个字在宁波府至少有好几家大户符合。当然了,这些大户虽然也多少有些官方背景,但比起广东李继峰、福建许心素,实力还是略有差距,毕竟能拥有私人武装作为后盾的富商在大明仍然是异数,如果不是山高皇帝远,加上他们在地方上根基太深,这两个违禁无数的家伙估计也早就被锦衣卫打了无数小报告,已经关进天牢待秋后问斩了。
相较于这种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大富豪,民间还有许许多多不那么起眼的小富商,他们中的很多人并不是直接经营海贸,但其从事的产业在本地的消费水平带动之下,也造就了这些人成为家财万贯的一方富商。
胥克便是宁波府众多小土豪中的一个,他所从事的行业倒也是靠海吃饭,做的便是海产买卖。胥克手底下有十来艘海船,每月至少例行出海一次进行捕捞作业,偶尔也顺带着帮其他商家从附近的岛屿上带些货物走私上岸,一年下来几万两银子的入账是能有保证的。
胥克自称是温州人,不过这些年里他倒是极少会回温州去探亲,因为据说他的家人绝大部分都在早年的一场瘟疫中丧生,存活下来却被乡间视为不祥之兆的胥克只能带着家中的两条渔船流落到了宁波落脚。胥克初到宁波的时候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晃数年过去,现在已经在宁波府成家立业,开枝散叶了。
胥克平时除了偶尔会亲自带队出海打渔之外,一般都待在象山的自家庄园中不太外出,甚至连去县城的时候都不多。而附近的乡民们对于胥克的印象也仅仅只是一个深居简出,行事低调的土豪,在乡间倒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遇到有修桥铺路之类的事情,胥克还会主动捐个千八百两银子出来,逢年过节还会给乡间老人派送一些生活物品,遇到灾荒年也会放些赈济粮出来帮助灾民,在地方上可算是名声不错的乡绅了。
这一日,胥家庄外来了几个生面孔,在庄子附近问了两次路之后才找到胥家不算太起眼的正门。为首的人敲开大门之后和看门人说了几句,然后这几人便进了庄子。
胥克将手中的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之后,这才对来人道:“家主可有别的什么吩咐?”
来人应道:“小人只是接了送信的差事,其他事情一律不知。家主要办的事情,都写在信中了。”
胥克点点头道:“好,那容我考虑一下如何回复家主。管家,带老家来的各位先去休息。”
胥克与来人口中说到的“家主”就是许心素,胥克只是个化名,他原名许克强,是许心素堂兄的二儿子,自小便是在海上长大,年纪轻轻就成了船上的一把好手。当年许心素安排人到浙江潜伏,挑中的人选中便有他一个。为了不让人怀疑他的身份,许心素专门对他的身世进行了包装,连姓名也都换过了,几乎相当于脱胎重生。
不过胥克能够在宁波站住脚跟,许家的确给了他不少的资助。在宁波买船、买地、招募人手,这些起步阶段的花销基本都是来自于福建方面所提供的资金。而他在宁波这边所需要的做的就是扮演好目前的身份,悄悄积蓄力量。如果某天福建老家那边需要他出力的时候,胥克就必须放下一切,尽力为自己的家族拼命了。
当然了,以许氏一族今时今日在福建的影响力,已经基本无人能够撼动,不再是几年前胥克离开福建时那种岌岌可危的状况了。胥克也已经从前几年的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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