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南所擅长的领域是在战场之上,不管是侦查还是作战,其手法与安全部这种秘密行动的要求都有着比较大的差异。而龚十七常年带着外勤组执行任务,多是在城镇之类的人口聚居区行动,对于环境的观察利用则要比军方灵活得多,在当下这种状况就更能显出其经验方面的优势了。
正如龚十七所说的那样,只要找到给廖宅提供米粮肉菜的商人,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而这显然难不倒龚十七的手下,当天中午,相关的信息就陆陆续续从不同的调查小组反馈到了龚十七这里。
根据米商菜贩所描述的情况,廖宅内所住的人不多,因为他们送货都是直接送进宅子的厨房里,这宅子有多少人吃饭,看看厨房的状况便知大概。按照他们的推测,整个廖宅的常驻人口应该也就十人上下。但有一点很奇怪的是,廖宅每次购买的食物数量却至少是几倍于此,远远超出了他们的估算。
“按照当事人的说法,廖宅里的人要嘛是大胃王,要嘛就是把食物拿去喂猪了,因为按照正常人的胃口,他们根本消耗不完这么多的食物。”龚十七向高桥南转述了自己手下的报告内容。
高桥南道:“想必龚兄的手下也顺便问了一下北边那户宅子的状况?”
龚十七笑道:“乔兄真是未卜先知,没错,他们问过之后就发现,北边相邻的宅子从未向周围的米粮商人采购过食材,白天似乎也没见过有人进出,甚至都不知道那户宅子里是否有人居住。”
高桥南道:“那比较合乎情理的推测,就是廖训在北边宅子里藏了一些人,而这些人的吃穿用度,都是通过廖宅这边送进去的。出于某种原因,廖训不想让这些人曝光在外,所以尽可能减少了与外界接触的机会。”
“如果按照所知的情况来推测,廖训可是藏了几十号人在宅子里,我想金屋藏娇应该也没有这样的藏法,这批人只怕是有问题。”龚十七慢慢收起了脸上笑意:“还好我们没有贸然对廖训动手,否则搞不好还会反倒被他给打个埋伏!”
虽然仍不明确廖训藏在宅子里的人员究竟是什么身份,但这么鬼鬼祟祟的作法,显然不会是什么正经路数。龚十七有点怀疑身为锦衣卫的廖训是不是从近期所得的情报中嗅到了什么味道,所以特地搬家到了城北,购置两套相邻的宅子布下疑局,等着有人来自投罗网。但这种怀疑也没有什么依据,所以龚十七虽然心中存疑,但还是没有对高桥南明说出来。
高桥南道:“既然我们要设法把廖训骗出杭州城再下手,那他宅子里就算藏着天兵天将也没用。依我看目前继续监视就够了,暂时不用冒险去查探里面的状况。”
龚十七却并不同意高桥南的看法:“就算不管北边的宅子,廖宅的状况也是要摸清楚的,我们要让廖训降服,多半还得着落在他家人身上。”
高桥南一听龚十七的语气,自然知道他说这话不是在开玩笑。像廖训这种从事安全情报工作的专业人员,并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容易屈服于武力之下,而且他本身与海汉就有着极大的利益冲突,可以算是大明官场反海汉群体中的死硬派,就算能够将其活捉,估计也很难迫使他就范。而龚十七显然并不想浪费时间通过普通的威逼利诱手段对其进行劝降,而是要抓住其难以抵抗的软肋,力求一击命中。
根据安全部的调查,廖训家中有一妻一妾,儿女各一,两个孩子都还只有五六岁大,最近廖训搬家到城北,家人也跟着迁了过来。有送米粮的商贩曾在廖宅内见到过两个孩子的踪迹,基本可以坐实这一点。高桥南虽然不喜欢这种不够正大光明的手段,但他也知道任务为重,龚十七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因为私心,所以他也并不会出言反对这种安排。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手?”高桥南问道。
“这几天先把宅子的状况摸透了再说。”龚十七应道:“我是打算先把廖训活捉,再设法把他的家人也拿下来。到时候让他们见个面,再审廖训应该就事半功倍了。”
高桥南追问道:“要活捉廖训,得在什么地方动手才方便,你有安排吗?”
“成丰行。”龚十七对此倒是已经有了打算:“他上次去成丰行的时候就已经亮明了身份,这至少说明两件事,一是他身为锦衣卫百户亲自下场,可以由此看出对此事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第二,他上次去只带了几名手下并且表明身份,可见他认为杭州城附近对他来说是安全区域,对成丰行这个环境并没有太大的戒心。”
“但行动组的人都从成丰行撤出来大半了,如今锦衣卫在成丰行附近布有眼线,要再重新设下埋伏有点难吧?而且成丰行里的几个伙计还不是我们的人,我们要在商栈里部署设局,也会有走漏风声的危险存在。”高桥南对于龚十七的安排稍稍有点担忧。
“那几个伙计,这两天里就设法逐步把人换掉。”龚十七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担心:“这种状况都有相应的处理预案,万发也知道该怎么做。至于怎么把人送进成丰行……嘿嘿,乔兄忘了我们是怎么把人手在城内集结起来吗?”
高桥南一想也是哑然失笑,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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