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恳,把公司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白医生也时常会来看看,告诉她说儿子的病情有了重大突破,完全康复看起来是指日可待。
所有事好像都走上了正轨,却又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七月半,池错去世已快三个月了。
黄昏十分,听说是阴气最重的时候。苏凌云带了些饭菜,独自来市郊的墓园看望池错。他半倚着墓碑,喝的有些醉了,瞧那墓碑上的照片似乎也在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你笑什么?”苏凌云打了个酒嗝,眯着眼,想看清那照片。是自己看了无数次的面容,干净恣意,永不屈服。
“你是不是笑我傻逼?知道了全部真相,还屁颠屁颠来看你。”苏凌云自嘲一笑,又开了罐啤酒,从兜里掏出池错从前喜欢抽的烟,点燃,吸了口。
“这烟真难抽,你怎么抽的下去?”咳嗽两下,苏凌云把那根燃了半截的白沙烟搁在池错墓碑旁边,叹了口气,“如今你身体健康,想抽就抽吧。”
“我过得挺好的。”自顾自地说,带来的凉菜和啤酒不知觉都下了苏凌云的肚子,他喝掉最后一口啤酒,瞥见地上剩的残渣,笑得天真,“池哥,我把给你的酒菜都吃了,你不会怪我吧?”
“呵呵,以前我总问,怎么会有人名字叫‘错’?他父母怎么忍心的?”
“现在我知道了,是这么个意思。你总说,这世界上没有人挂念你,没人在乎你的死活。”
“你看,现在你不是了……”
泪水无声从脸颊滑落,苏凌云额头抵在池错的遗像上,深深浅浅地呼吸。
“池哥,以前的恩怨就让他们成为过去,我不生气也不会追究,你要是气消了,就跟我回去,我们好好的,哪怕做寻常的兄弟……好不好?”
“池哥,我……我好想你……”
圆月初升,赤艳如血。
泪眼朦胧间,有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起开,醉鬼!死沉死沉的,你压着我了!”
猛地回头望去,一脸泼皮无赖的笑容,池错穿着件纯白色t恤,正一脸嫌弃地看着醉生梦死的苏凌云。
伸手去抓,似乎还是那个温软的触感,苏凌云咧嘴一笑,说道:“抓到你了,池哥。别再离开我……”
凉风渐起,树影婆娑,月上中天。
寂静漆黑的墓园里,有个人影,靠在冰凉的墓碑上,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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