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拍着媳妇的手安慰:“都过去了。”
又赶紧说:“放心,差爷可不是那等胡涂和稀泥的,其余这些干活的也瞧着呢,差爷要真那样,可不就大家都歇着都不干了么?那人睡了一早上精力旺盛,中午那香气扑鼻的饭食送来了,他又跑头里去打饭,这时候差爷就把他拦下了,那人还抖呢,说知州大人说了不许亏待俺们基层建设人员,你敢违知州大人的命?——你们猜那差爷是咋回的?”
“咋回的?”
“别卖关子快说!”
毛土根哼了一声又回想起当天那解恨场景——
那人似是料定了差役不敢打他,说话声音也混不吝起来。
差役先是居高临下瞧了他一眼,彷佛瞧垃圾似的,那声音也冰冷,说为雁云出力建设的那才是基层建设人员,你这个躲树后头睡觉的,不算!
又说:“中午没你的饭,快滚!”
那人想了一早上,就想这顿饭食呢,一听没自己的份急了,动手就要去抢。
差役威胁扬了扬鞭,那人还梗着脖子呢:“你敢打我?知州大老爷饶不了你!”
那差役轻蔑一笑:“你真以为不动鞭子就治不了你了?”
说完几个差役对视一眼,又跑过来两个,叉起那人就往一旁拖。
差役都是牛高马大的,那人又黑又矮又瘦,双脚离了地还在叫嚣:“知州大老爷说了不许打民夫,你们要拉我去哪,放开我,放开我!”
差役把他叉到一旁平地上,让他扎起马步,又在那人手臂下,脚边,膝盖前地上放了几块烧红的木炭,裤腰后头还吊着一两块,指着那人鼻子道:“哥儿几个不抽你也不打你,就让你扎个马步不要动——哦你要动也可以,那木炭烫到哪儿可是你自个儿找的,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呢,你可诬赖不了咱。”
说完说笑着去打饭了。
那人脚边膝盖前屁股后头都是烧红的木炭,不敢动又不敢站直,手也不敢放下来,那几块晃悠悠高温的火炭就要烧到身上腿上,有过扎马步经历的人都知道,那膝盖打弯不许直起来是多么难受的滋味,没练过的人别说标准姿势,就让你不标准着保持一分钟那也痛苦得要死,何况还有火炭威胁着。
没一会儿那人就汗出如浆,身上抖得和筛糠似的。
嗅着空气里传来的麻辣鲜香,还有人一声声的:“哟今儿不止土豆,还有肉片,兄弟们竟然有肉片啊,知州大老爷知道俺们建设辛苦给俺们改善伙食了!”
“不止肉片呢,还有米线,这桶里头雪白又粗一条条的可是米线?做这么些米线,可得费不少白米吧,我都好几年没吃上一碗米线了,得放开肚皮尝尝。”
那打饭差役听了摇摇头:“啥眼神啊,你见过这么粗这么劲道的米线?这叫土豆粉,是知州老爷手底下作坊研制出来的,用的是土豆,比米线便宜好吃又管饱,知州老爷说天寒了,让不要亏着你们,热辣辣来上一碗又暖身又饱肚子。”
想了想又说:“这里是土豆粉,那边清沟渠泡在冷水里的听说还有胡辣汤呢!放了贵重胡椒的,从水里上来紧赶着喝上一碗浑身都冒热汗,数九寒天也不冷。”
又有人问:“胡辣汤是啥,难道比俺们这里麻辣汤还好吃?”
“俺是不信还有更好吃的了。”
“我也觉得,这是我出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能吃一辈子就好了,死了也甘愿。”
空气里是浓郁鲜香,吃饭的气氛是热火朝天,边吃还要边砸吧嘴说今天的肉和土豆粉是怎样好吃怎样从没吃过,和同样做工的胡侃几句,运气好还能和差爷说上话,打饭那头溢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人扎着不成型马步已经是气喘如狗,骨头缝里像无数只蚂蚁在攀爬叮咬,嘴唇泛着干裂的白,那心里是一万个后悔,求饶声音也发着抖:“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大人,放了我吧。”
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只听一阵水声,□□就洇出一片湿痕,散发出阵阵骚气。
“你不是很狂吗?”一个差役唏哩呼噜吃就在附近吃东西,顺带盯着他,以免真把人烫出好歹。
见状捧着碗嫌弃地退了退。
“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差爷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哼,你自己说要再偷懒怎么办?”
“再偷懒认打认罚,把小的吊起来打罚!”
“听不见大声点!”
“我不敢啦,我不敢了,若有再犯,差爷把小的吊起来打罚!”那人使出浑身最后一点劲力大喊出声,那身子摇摇欲坠,几乎就要一脚软倒。
差役翻了个白眼:“狗赖玩意儿还真当治不了你了。”
把碗里食物倒嘴里,撇撇嘴,过来给他把身上吊着的火炭取了,闻到这人身上尿骚,嫌弃得直皱眉头,紧赶着离了八步远。
那人癞皮狗似的,湿着□□一下软倒在地,肌肉一下子放松,疼得直抽搐,但闻着远处香味,还是不依不饶往食物车那边爬过去,可香死他了,他得弄点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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