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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你啊你啊(7 / 23)

会做的,仍然只有爬上床钻到别人怀里。聂非有哪里不一样呢?他其实想不到,他们都或多或少对他施加过肢体和语言暴力,嘲讽奚落过他这具奇怪的身体。

于是他自我催眠着,重复道:“哥哥是不一样的,哥哥是我的全部……”

“你好厉害啊,安淳。”聂非抚摸着他的头发,细软而温柔的,“我要是你,恐怕没有勇气活到今天。”

“我们快乐一点吧。”安淳仰起脸,模仿小动物舔舐毛发的举动,舌尖缱绻地亲吻对方的下巴和颌骨。

他至今和好几个人交媾过数不清的次数,其中疼痛的经验远胜喜悦,不是每次性交都能被称之为做爱,他对他们没有爱;但和聂非,他想要被这个人填满,被暴烈充盈的恨和凉薄的忏悔填满,与一个和他共享过命运的剧痛和温情的人交合无须理由,无论那是不是爱。

吻可以狂热到让他绞扭着腿迫切地挺起腰,张着湿滑柔嫩的小缝迎接和包裹凶戾的性器,他柔婉的长颈在凌乱的枕席间拱出一道雪亮的弧线,发丝粘了汗液黏在耳际;聂非咬着他的脖子和锁骨,在深而缓的律动下操弄他湿得发腻的肉穴,似洪流的滚汤热意流窜在他薄弱的躯壳之内,他纤长的手脚缠紧对方的肩背,快乐得哆嗦不止的双唇执着地呢喃着:“我爱你……我爱你……”

人一旦痴迷上某件事物,开端的那股新奇热烈的劲头是极其夸张的,说茶饭不思、废寝忘食也不为过。

但让安淳来形容,在星期三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把他按在树上亲的沈锦丞,着实急躁得像一只因为捡到香蕉而狂喜的猴子。

沈锦丞的手像铁箍似的掐着他的下颌角,唇齿并用的狂乱粗鲁地吻他,空出的那只手抚弄揉捏他的后腰,拧得他头皮惊痛,宛如案板上的活鱼般扭动挣扎,却碍于力气有限只能任人宰割。

“我好想你……”沈锦丞喃喃着说,“昨天晚上做梦也梦到你了……想把你栓在我的床上。”

安淳背上的寒毛从尾椎骨炸开到颈根,那种偏执到病态的迷恋好似会将他吞没。沈锦丞越激进,他越退缩,且不说他对强迫型的亲密接触接受度如何,单论这个场地也挑战到他的底线了。

这里是位于图书馆和操场之间的一片小树林,带花坛篱笆,有茂盛的灌木和乔木植物,但远远称不上隐密安全,一侧耳便能聆听到同学们追逐打闹的脚步声和嬉笑。

近在咫尺的暴露危机使安淳浑身僵硬,他在沈锦丞解他衣服扣子的间隙,攀着对方的手背焦急乞求道:“不在这里好不好?我们去别的地方……我、我害怕……”

听见他说害怕,沈锦丞和他对视了一两秒,安淳的心脏犹如被冷水浇灌浸透,沈锦丞在笑,很恶劣的笑,带着一丝过瘾和愉悦。

他们就是喜欢欺负他,享受他的颤抖和求饶,仿佛支配他的恐惧是很有成就感的事。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永远不明白。

突然间,沈锦丞的手指僵在了他的衣襟,那张被许多人称赞过冷峻、帅气的窄瘦脸庞出现了一条寒气森森的裂缝。“这是谁咬的?”沈锦丞的声音冷到逼近零下气温,安淳因此瑟缩了脖子。

是谁咬的,这问题很好回答,可是他不敢说,昨晚他和聂非的一举一动皆是本能使然,没能来得及顾忌可能引发的后果。又也许是,他不在乎为心上人留在他躯体的烙印受些皮肉之苦。

“我问你,是谁咬的?”沈锦丞提高了音量。

“你们说过我可以跟其他人……”

话音未落,沈锦丞的五根手指头扼紧了他的咽喉,压低声线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安淳注视着面前的人,那双盛怒的黑漆漆的眼睛,冷冽阴沉的眉梢,其实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可怕。“我不告诉你,”他被掐得呼吸不畅,眼睑痛苦地想要闭合,“我恨……你……”

“再说一遍。”

“我,恨你们……”安淳的眼角淌出滚热泪水。恨你们好勇斗狠,恨你们恃强凌弱,恨你们只敢把力气花在操我的时候,恨滋养栽培你们的一切。

“这样吗?”沈锦丞松开了他的脖子,落寞地帮他理平衣领,沉默半晌后,手掌不轻不重地掴着他的脸蛋,“宝贝,是我对你太好了。”

安淳强忍着疼痛小声咳嗽,躲开那只手,嫌恶道:“不要碰我。”

他脸上的细微表情激怒了沈锦丞,对方猛地扬起手臂,眼见着巴掌要落到他脸颊——

“吕清要过来了。”林荫小径的路口处有人说。

安淳偏过头,越过沈锦丞看见聂非。他深受触动,鼻子一酸。

沈锦丞垂下了手臂,闲适地荡着手转过身,抬高下巴对那头的人道:“送你句忠告,少管闲事。”

“我没有管你的闲事,只是善意的提醒。”聂非欲言又止,随即看向身体的东南一侧,文质彬彬道,“吕老师。”

班主任吕清腋下夹着教案和书本走来,当老师的人何等眼尖,斜眸朝林子里一瞥,马上声色俱厉道:“沈锦丞!我跟你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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